数二,要不是被耽误了,指不定还能当上女演员嘞!”陈宝珠大笑。
“行了行了,先休息吧。”
庄耀祖一脚踢开挡路的凳子,踩着木制的楼梯上了二楼,发出哐哐当当的声响。
随后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还真是头猪。”陈宝珠喃喃吐槽了句,又痴痴地看了元支凌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上了楼。
没过多久,两道呼噜声传下楼。
“吱嘎”一声,木门被一只泛着白玉光泽的手轻轻推开。
虞俏深邃的丹凤眼泛着冰冷,缓缓掀起睫,手里捏着一根香烛,火光打在她紧绷的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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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看向二楼,缓缓往下移,是楼梯,随后,是破烂不堪的狗笼。
里面浑水的男人,脸脏乱满是胡茬,但虞俏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半年前出现在芦苇村里的男人,也就是元支凌,她的,亲生父亲。
虞俏面无表情地走走去,蹲下,看着狗笼的锁,只是稍稍用力一掰,锁链就断裂。
动作很轻,但极快地将元支凌从狗笼里拖出来。
白皙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
元支凌至少一米八五往上,最近半年虽瘦了不少,但也还有个一百四十来斤。
虞俏力气再大,她也只有不到八十斤,娇小的身子纤薄瘦弱,将元支凌扛在背上。
在这窄小的屋内,虞俏拿起火烛,轻手轻脚地背着元支凌,弓着背,额头冒出的汗更多,抬眸,目光阴冷地扫了眼二楼,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阁楼两间房内,庄耀祖跟陈宝珠呼呼大睡。
陈宝珠做梦梦到自己躺在一堆金钱里面,几十个面容姣好年轻男模排着队让她挑选。
不由地流出口水,砸吧砸吧嘴。
————
虞俏大汗淋漓,将奄奄一息的元支凌放到姜竹筠的病房门口。
她急急地喘着气,白皙手指撩过元支凌的凌乱的头发,这张面孔,逐渐跟记忆深处那张脸重合。
“乖宝,你今年三岁了,已经不能跟妈妈一起睡了喔?”
“乖宝,今年四岁了,这是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元支凌带着四岁的她,走进了一栋粉色的城堡,笑眯眯地说:“乖宝,你就是我的小公主。”
“乖宝,今年五岁,生日一定要大办。”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上,发生了暴乱,五岁的她在厕所被庄耀祖捂着口鼻,绝望、挣扎、呐喊,最后被敲晕装进了行李箱内带走。
再往后,是她无数个痛苦的回忆。
虞俏眼眶干涩,眼底透出凌厉的猩红,攥着拳头咯咯作响。
刚进入芦苇村,她也幻想过,爸爸妈妈会找到她,带她离开那个地方。
可一次一次的逃跑、殴打谩骂、绝望,大脑就像是受了创伤般,那些美好的记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她也逐渐变得麻木,她无数次问过,为什么,会是她呢?
她会反反复复告诉自己:我叫元姜,我妈妈叫姜竹筠,我爸爸是元支凌。
可是后来,她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来自哪里。
幸好,她没放弃拯救自己。
她在酒里下毒,放了一把火,烧了芦苇村,她终于跑了出来。
虞俏脸颊上湿润,她抬起手摸了摸,原来是眼泪,她缓缓闭上眼睛,平复了心情,掀起眼皮看了眼病房内。
徐徐站起来,手背擦拭掉眼中的泪,眼神又变得冰冷漆黑。
她已经不是当年单纯美好的元姜了,现在的她,如此卑劣不堪。
虞俏转过身,呼出一口浊气。
元姜早就死在了芦苇村。
在她亲手下毒、发火的那一刻。
虞俏抬步离开。
躺在地上的元支凌指尖微动着,费力抬起手,抓住了虞俏的裤腿。
眼睛像是被胶水糊住了,睁不开,元支凌拼命睁着眼睛,终于睁出一条缝隙。
长时间没见过光,眼睛刺痛着,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声音嘶哑到极致,他嗫嚅着嘟囔:“元姜……”
“我不是元姜。”虞俏平静地回复了一句,没再犹豫,抬脚快步离开。
“不,不要走,元姜……”元支凌四肢无力,背靠着病房门,用尽力气跌跌撞撞要站起,却还是无力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