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转身就抽走所有庇护,连医药费都不留一分,像碾死蝼蚁般冷漠。
李老爷子却哼着小调,对争吵充耳不闻。
他盯着电视里女爱豆的锁骨,幻想起年轻时的荒唐事,他的猥琐笑声在病房回荡,与李巧丽的绝望、李老太太的哀求交织成一片窒息的杂音。
李巧丽望着父母。
一个麻木护短,一个自私丑恶。
而她自己,被虚荣与现实的利刃割得体无完肤。
陈家人的绝情撕碎了她的面子,也让她看清了血脉相连的家人究竟是怎样的烂泥。
她满心的迷茫如潮水涌来。
离开了云尚,他们要去哪里扎根?离开了陈家,她的自尊又要如何拾起?
海市这么大,却像一座钢筋水泥的迷宫,找不到他们家人的落脚地。
或者说,海市根本不适合他们这种农村出身的人。
霓虹灯下的繁华如同幻影,李巧丽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楼,只觉得喉咙里哽着一块锈铁,根本无法吞咽,只余下难受恶心。
农村来的,就该待在农村,怎么敢奢望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扎根?
李老太太的哭声像钝刀刮过耳膜,她此刻还在揪着李巧丽的衣襟,声泪俱下:“你救救你哥哥!你明明能求陈家人!你就是故意不想帮他们!”
她的眼底燃着怨毒的火,仿佛女儿是扼住儿子喉咙的刽子手。
她只顾将指甲戳进她锁骨,“你小时候被哥哥欺负,现在就要报复他们?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狠!”
李巧丽被哭声吵得太阳穴突突跳痛,耳鸣中仿佛听见幼年时被哥哥们推搡的嘲笑声:“赔钱货,滚出我们家!”
她撑着墙,隐忍片刻,终于再次开口:“宋明跟陈菲菲离婚了,陈家断了所有资助。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们明天必须搬离云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