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这还是她穿到四年后,第一次放声大哭。
无数委屈在刹那间一起涌上心头,转化为簌簌落地的眼泪——
她明明心理年纪才23岁,那四年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就像被偷走……
留给她的,只有一心想离婚的丈夫和渐渐苍老却还要为女儿兜底的父母。
…
不知过了多久,明曦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
往事不可追,她能做的,就是早日成长为一株强壮有力的参天大树,为所有她在乎的人和在乎她的人遮风挡雨。
对着后视镜擦擦眼泪,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忽然又庆幸起来,还好沈鸣野有事下车,要不然她肯定只能忍着泪水一路回家,直到夜半无人时分才能发泄出去。
明曦朝窗外望了望,街上车流壅塞,人来人往,却没有他的身影。
低头看了眼手机,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也没发来消息。
她心头忽然浮现一个猜测——
难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好好哭一场,故意下车的吗?
-
货架被冷白色调的灯光照得琳琅满目,天花板一角的音箱不停播放门铃。
沈鸣野在糖果货架前驻足片刻,* 伸手向一片方方正正的青翠色包装。
口罩上的狭长眼眸眯起,仔细端详过配料表,才向收银台走去。
这间便利店开在商圈门口,狭窄的通道前挤满了排队等待付款的顾客。
门口扑进来一个小女孩,一把抱住排在沈鸣野前面的女人。
“妈妈!路边有个好奇怪的漂亮姐姐,她坐在车里哭唉!”
女人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你怎么发现的呀?”
“我听见声音了!”小女孩说,“我还和姐姐说别哭了,我让妈妈给你买糖吃,但是隔着车门,姐姐好像没听见……妈妈妈妈,等我们看完电影出来,姐姐还在哭的话,我们把糖送给她好吗?”
女人蹲下身,“真是个善良的小宝贝!只是电影有两个小时哦,到时候姐姐可能就走了。”
小女孩撅嘴,“好可惜……不过那一定说明,姐姐没再哭了!”
沈鸣野不动声色地捏紧了口罩,又垂下浓黑眼睫,看了看拿在手里的东西。
明曦是喜欢这个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结账队伍动得很快,片刻后他走出便利店,看见仍然停在路边的库里南。
女人牵着小女孩远远看了一眼,就进了旁边的电影院。
沈鸣野绕行几步,在一片花坛后伫立。
估摸着又过了十分钟,才抬起长腿走过去。
上车前他敲了敲副驾的门,听见车内传来她稳定清楚的“请进”。
他打开车门钻进去。她大概收拾过,看起来和晚饭时差不多,只余眼角一片艳丽的嫣红。
沈鸣野从口袋里拿出那片薄荷巧克力,在她眼下晃了晃。
明曦不明所以地接过,“你下车买的……是这个?”
沈鸣野淡淡嗯了声。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
“但是你喜欢,对吗?”沈鸣野深邃目光落下。
明曦呼吸一窒,机械地拆开包装纸,拿出一片塞进嘴里。
清凉微苦的甜味刹那间充盈整个口腔。
“……谢谢。”片刻后,她缓缓张口。
“嗯。”沈鸣野看了眼时间,“动物医院快下班了。”
明曦睁大眼,“院长真的联系你了吗?我还以为……是你临时编出来的借口。”
沈鸣野投来一眼,“那天你走得太急,我只好留了自己的微信。”
明曦抓抓额角,飞速向动物医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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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静蜷缩在隔间里的小白望见他们进门,摇着长长的大尾巴,一瘸一拐跳了起来。
“喵呜——”
小公公摇晃戴伊丽莎白圈的脑袋,夹子音已习得大成。
明曦打开笼门将它抱了出来。
医院每天给喂一个术后康复罐头,这才两三天功夫,整个猫看起来丰润了不少,拆弹处也已经结痂。
“……就是骨折还得养半个月。”院长揉了揉猫脑袋,“小家伙很坚强。”
“好的,麻烦你们了,费用直接从我卡上扣。”
明曦抓了抓小白的下巴,它舒服得眯着眼打起呼噜。
院长顿了两秒,“当然,明女士您是老客户了,有件事我得跟您说清楚,小白性格怕生,容易应激。除了您和沈先生,它对每一个试图接近的人哈气出爪……只怕很难找到愿意接手的家长。”
明曦垂下眼帘。
虽然没有明说,但院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