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挺好,但我张开嘴的一瞬间,却突然又怂了。
“唉……”
忽然,疤叔叹了口气:“川子,跟我说说建新,还有老二(长海叔)的事儿吧。”
我整个人都是一怔。
而后没等我问,他自顾自道:“老马死前……已经跟我说了……”
话落,疤叔蓦然抬头,眼睛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四目相对,我忍不住潸然泪下。
……
我从爷爷去世后,家里的窘境开始说起,而后入伙去承德挖王子坟、拼车到青州搞太监墓、周伶、冯抄手、郝建民、蒋明远……一桩桩一件件,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我没有丝毫隐瞒,仔仔细细讲了起来。
当听到是因为长海叔反水导致的杀身之祸,疤叔忍不住攥起拳头,骨节咯咯作响,但很快,又松开了。
我想他大概和我死里逃生后的想法一样:人都死了,追究对错还有什么用?
况且长海叔再不济,也是他亲弟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我注意到时,疤叔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那一刻,他不再是外蒙道上凶名赫赫的向导刀疤,只是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没了弟弟的兄长。
我想说节哀来着。
但只张了张嘴,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阴翳的毡包内,我只能紧紧攥住疤叔的手,期望能给他一丝慰藉。
“川子!”
安静了许久,疤叔忽然抬起头。
“哎,大爷我在,你说。”
“我想见一见你们那位把头!”
“见把头?”
“嗯。”
看我有点懵逼,他解释道:“老马说你们这趟过来,不单单是为了刨坟。”
我稍加思索,明白了他的想法。
“大爷,马哥还跟你说啥了?”
“就这些,没顾上说太多,老马就咽气儿了。”
我挠了挠头道:“见把头倒是可以,但问题是,我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他……”
话一顿,我起身跑到门口,将门拉开条缝看了一眼,见郝润趴在床上没动,估计是哭睡着了,于是我立即跑回疤叔身边,小声讲了下把头的计划。
随后我分析说:“大爷,之前瘦头陀说交易时间定在月底,如果中间没有变故,那就是这一两天,只不过姓蒋的具体会不会露面,这谁也说不准,我感觉应该没有,或者是对方又改了时间还没交易,毕竟这次把头请了不少人,只要姓蒋的敢露面,绝对十拿九稳,但到现在为止把头都还没联系我,那肯定就没有得手。”
疤叔皱了皱眉问:“那你啥打算?”
“嗯……原本按把头的指示,我们最近就得回去,然后在边境附近等他,但现在出了个新情况,我感觉应该看看情况在走。”
“新情况?”
“对对…”
我点头,大致说了说新手哥的事。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看这人到底什么身份,如果他跟黄鹞子是一伙儿的,那我们或许可以顺藤摸瓜,在回去前解决这个隐患。
甚至,拔出萝卜带出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