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董天乐又怎么样,他一定能找到凶手么,苏问听到的那两句话,证明廖家某个人就是凶手,那廖木烨会不会也有可能,他没让他们去找凶手,是不是他也和这其中有关系。
这一条条牵连着,根本不是那么好解决的问题。
为什么尤卿就是不明白呢,他烦躁得往床上一躺,早起的时候被子也没叠好,上面还散落着自己的衬衣外套。
衬衣外套?
昨天尤卿在这里睡觉的,睡衣也拿过来了,在外面住,他总觉得外面的床不干净,就让她带着睡衣睡觉,现在怎么不见了?
铁真一站了起来,拔腿就往走廊尽头另一个房间。
走到门口,他轻轻转了一下门把手,没有上锁,就被打开了。
格局是和他的屋子一样,两只单人床,左边那只很整洁没有什么人住,被子也是叠成了方块状,那是肖麦的位置。
右边却是凸起一个小山丘,薄薄的一层夏被滚了一圈把里面的人围得结实。
铁真一无声动了动嘴角,对啊,她一直很乖的,很少做出让自己担心的事情。
其实每一次都是自己太害怕了。
范惠袭击她们那一次,她拼命保护好了孩子,尽自己最大可能减少了受伤,曲桑桐也是,如果拼尽全力,她也许能救起来曲桑桐,不过以当时曲桑桐那个样子,反而会变成同归于尽也说不定。
今天吵架,即使她也很生气,很郁闷,但怕他担心,还是回了屋子里。
摔碎了的手机被尤卿小心的用纸巾包在一旁,细小的零件如果不是因为被白色纸巾衬托,几乎发现不了。
可见当时她是一个人如何独自在地上捡了半天,而他就因为自己的害怕独自离开了。
他蹲了下来,无声看着睡着了的尤卿。
她喜欢爬着睡,嘴巴微张,枕头上还有一小摊水渍。
啧,真是个小孩,以往他们在一张床睡觉,他睡得不安稳的时候,就小心把她反过来,总觉得那样睡会压迫这胸腔,今天却不敢动她,怕她一觉醒来看见自己,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生气还是漠然。
哪个都不好受。
尤卿样子很小,懂得却很多,过去的事情对她来说没有记忆,却也造成了伤痕,不管是脸上的,还是心上的。
她不愿意和人交流,保持着距离,但全心信任你之后,就什么都愿意做,自己想要的,想知道的,都会尽力去做。
像自己,像真相。
自己却是一个窝在壳里不愿意出来的蜗牛,风吹草动就大惊失色。
他恐惧着过去,害怕着未来,一切都不安稳。
尤卿唔了一声,睡着了她不知道梦到什么,有些不安稳,耳旁的细发掉落了下来,有点挠人,她不舒服抓了抓,铁真一怕她清醒,赶紧把那一缕头发拿开。
温热的触感传来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碰了碰,大大的掌心一下包裹住了尤卿的脸颊。
尤卿眉头皱了一下,铁真一吓得就要拿开,忽然她笑了起来,把脸往过凑了凑,眉头也舒展起来,舒服得不得了。
铁真一眼角都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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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对于二人都不算是什么好的契机。
他们都像是被世界抛弃的一样,他浑身是血,只是他身上都是别人的血,而尤卿也浑身是血,却是自己的血。
铁真一八岁以前是流浪的生活,他记事起就开始流浪,常常为一块馒头,别人喝过的水和别人起争执,为了活下去,他过得很艰难。
每一到冬天,他就想干脆这样死了算了,这样也就解脱了,但每每也还是活了下来。
他和那些被打人控制的乞讨的孩子不一样,起码他是自由的,不会因为你今天没要到多少钱,回去就被暴打一顿,在一个地方混久了,难免会被这些人盯上。
好几次都死里逃生。
铁真一亲眼见过一个好端端的小孩,只是一个月不见,他在天桥底下在瞧见的时候,他已经断了一条腿,还包着纱布,渗着血,就要出来开始‘工作’了。
绝对不能让那些人抓住,是他很久以来活下的第二个要求。
直到遇到了宜修。
宜修当时就已经是个成年人,只是后来他长大了,也没见过那个人样貌有什么变化,对人总是笑眯眯的,第一次见他,穿着一个立领羊毛衫。
留着稍长的头发,下边微微发着卷,看见他在翻垃圾。
微微一笑:“小朋友,你要不要吃糖。”
如果放在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