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医闹吧?”
“我听见好像是夫妻吵架。”
妻子脚步加快,那个声源好像就是楼梯口茶水间。
果真她还没走到那个茶水间口就听见李平的怒吼声。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哪来的钱让李自栋上那个贵族小学的!!”
妻子感觉每次见到或者听到李平这个人都是伴随着吼叫声,怒骂声,从未有过片刻的停歇。
她挤到门口,人们虽然看着热闹,但是每个病房都有等着自己的亲人,脚步虽然放慢,但几乎没有人停下里看。
只当是普通夫妻的拌嘴。
范惠低着头,时不时抹一下眼角,妻子知道她是再哭。
李平烦躁得在原地走了两圈,挠了挠头,心里真的是想立刻打一顿这个臭娘们,但是又在外面,他实在不好下手,但心中的耐心也快被磨光了。
“你他妈能不能开一下口,那钱到底是哪来的?难道你去卖了?”
本来打算不管李平怎么骂就算动手都不打算回答他的范惠,听见这一句话,瞬间抬头,眼睛抱着着不可置信但更多是对这个丈夫能说出这种话的失望。
看见范惠终于有了点反应,李平大概是拿到了一个关键的点,立刻口不择言:“呦,难道我说对了?你这女人还有男人买啊,什么价啊,以后是不是我也得给你钱才能上床啊。”
他说得越来越口不择言,明眼人一看像范惠这样的女人,外表朴实,这儿子再这昏迷了这么久一直不遗余力照顾着,这种女人会是那种人?谁会信呢?
一边不耻于李平说着混账话一边又想留下看热闹。
妻子不耐烦的神情涌到眉间,她很少有如此明显愤怒的神情,现在却想把李平这个男人打一顿。
李平嘴里还说着污言碎语,范惠终于受不了,短促叫了一声:“别说了,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李平当然也知道这种村里来的女人把贞洁看得有多重要,当然知道她不会,自己只是激她开口:“那你说那么多钱你哪来的?你不说,我就回村里告你娘家人说你出去做小姐了!”
范惠迟疑了片刻,终于在李平不断的威胁之下开了口:“我....卖了东街的房子。”说完,眼里就又止不住留起泪来。
李平顿了一下,脑袋有点恢复不过来:“东街?你是说你舅给你那间?”
范惠哭着点了点头。
范惠有个舅舅,年轻的时候会一手好二胡,能从早拉到晚,技术娴熟,经常走街串巷,偶尔还跟着婚庆丧礼赚点响工的钱。
等人到中年还没娶妻,就把攒了几十年的钱在东街买了一个小小的房子,不大总共才十几平。
不过刚买了就发现得了病,没有孩子,他的父母也早早就去世了,别的亲戚家都怕惹晦气,这么多小辈之中就范惠会经常去看他,照顾照顾。
范惠曾经劝他卖了房子,去治病,那老舅深知自己的病是治不好的,就吊了一口气,最后死在了那东街的房子。
但这老舅是有个心眼的人,一辈子不走寻常路,临末了还学了城里人一把,把这间小房子给了范惠。
这东街房子本来也不算值钱,但是村里有一年改了道,那块一下就变成主干道了,人流车流很多,附近就开起了很多饭馆,小商店。
老舅死了以后,小辈们都眼红了,说什么传男不传女,说是范惠骗来的。
好在范惠那时候嫁了一个彪悍的丈夫,李平是出了名的无赖头,硬生生把那群人赶跑了,没人再感觊觎了。
他们当时离开那里的时候还想就算城里混不下去,回来开个店也好,虽然事情现在变成这样,但是听见这个消息真的是让李平吃了不小惊。
他卡住了:“你卖了?你他妈卖了?”他顿了顿问道:“多少?那房子值不少钱吧?”
范惠捂住双眼,那会着急用钱,好不容易有个那么好的机会,她急于出手,价格当然会压一些。
李平听到范惠报出的数字,头一次感觉到头晕脑胀。
就算儿子被人打了,他工作丢了,Mouse联系不上了,赖林诬陷他,种种不好的事情堆积在自己身上,他都没有像现在头晕。
他抖了抖身子,扶住旁边的窗户沿,颤抖得问:“我那会问你要钱,你一下子就能拿出来,那些钱全是卖房子的钱?”
范惠脑袋小幅度晃动了一下。
李平再也忍不住了,扬起一只手就打了范惠一巴掌。
力道之大,范惠本来就没站稳,就朝着旁边的热水桶摔了过去。
妻子心脏都要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