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的湿滑山壁,外侧是简陋的木头护栏,霉湿的厉害,有些地方干脆朽塌,露出一段空缺。
四人沿着栈道、绕着环形的山壁盘旋向下,越往下走,鬼雾越浓,颜色越深,从灰绿色,逐渐变成一种仿佛腐烂沼泽般的暗绿色。
空气也变得更加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青苔和霉斑的味道…脚下的木板腐朽情况更严重,有些地方干脆缺失,露出爬满黑锈的铁架,而有些地方才上去就朽烂了,江蝉一行人的速度不由放慢下来。
阴嗖嗖的风从坑底吹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呜咽,下行到栈道中段时,大约位于天坑一半深度,他们的位置正好与停车点隔坑相对。隔着翻滚的深绿色浓雾,江蝉的目光无意扫过对面陡峭的坑壁…隐约有什么痕迹立刻吸引住了他。
【真王之眼】再次发动,他凝神望去,赤金色的视线穿透浓雾阻隔,对面坑壁上,几个巨大的、饱经风霜的凿刻大字,顿时映入他的眼帘!
白…石…坳!
三个凿字古朴苍劲,深深嵌入黑褐色的岩壁,边缘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使得字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如同凝固许久的伤疤,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荒凉、诡异和熟悉?
江蝉的瞳孔冷不丁一缩,脑中陡地想起来什么,“等等!”声音带起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促,目光如电般射向前方的苏晴,“苏学姐!找斩鬼局报案的人,是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大概这么高…”他比划了一下。
苏晴被江蝉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一丝急切的询问弄的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明显的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没错,报案者是个很年轻的女孩,不过看上去非常狼狈,浑身都脏兮兮的,但眼神很亮,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她当时手里还抱着一块比她头都大的尸罗香,说是从村里逃出来的护身符…情绪很激动…”
江蝉深吸了一口冰冷、带着腐朽味道的空气,试图压下心头的波澜…
林敏!
两天前报的案…先前听谭静说起,江蝉都没多想,现在却一下子贯通,两天前正是他带着林敏回到南江城的时间!
可是…这怎么可能?
林敏向他哭诉求救时,提到的村子名字就是“白石坳”!而前方那坑壁上凿刻的,赫然也是“白石坳”!
可这不是芦岗村吗?
“白石坳…芦岗村…”江蝉赤金色的眸子落向坑底的那座死寂村庄,此时看去更加的近了,却反而更加迷雾重重,“这两个名字…是同一个地方?!”
“是的。”谭静的声音缺乏起伏,但信息清晰,“根据地方县志记载,‘芦岗村’因其村旁芦苇丛生而得名,‘白石坳’是它的古称,村中那块白色巨石头历来就在那了,年代无法考证。不过当地人私下也叫它‘坟岗口’,村后那片乱坟坡,同样年代久远,无人知晓其来历。”
江蝉的视线直直落向村中那块白色的巨石,继而又投向村后那一片死寂的坟岗……
白石坳…芦岗村…坟岗口…
一个村子,三个名字。
林敏当时的哭诉…说是拜鬼教占据了这个地方…用活人变成厉鬼填充‘阴庙’…
所以,‘红衣老太’的事件会跟拜鬼教有关么?
林敏此刻是否在这村中?
‘阴庙’…又是什么?
层层叠叠的鬼雾,笼罩着下方那座死气沉沉的村落,此刻江蝉心头的迷雾,却比眼前这天坑翻涌的鬼雾还要深重,一股言说不清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悄然蔓延。
四人继续沿着朽败、险峻的栈道下行,耗费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抵达栈道尽头,踏上了天坑底部松软、湿滑的泥地。
眼前的景象,远比在上面俯瞰时更加压抑…暗绿色的鬼雾如同实质,粘稠地填满每一寸空间,视野被压缩到不足十米。
周围黑沉的水域幽光粼粼,散发着刺骨的阴寒和浓烈的腥气,枯黄的芦苇丛在湿重的雾气中无声摇曳,好似无数根瘦骨嶙峋的手臂,毫无生气。
脚下是条湿软的小土路,混杂着芦苇腐烂的根茎,一条歪歪扭扭的木头浮桥伸到对面,江蝉四人吱吱呀呀的踩着过了木桥。
桥头,一块路碑半埋在泥土里,上面刻着三个几乎被青苔覆盖的字迹…
芦岗村。
然而,过了桥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们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沉……
只见一道黯淡的、半透明的、如同巨大肥皂泡般的护罩,将整个芦岗村倒扣其中,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