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眼睛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嘲讽,她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我为什么逃出来又落进了拜鬼教的魔爪?!”
“我从那个地狱一样的村子逃出来,像条野狗一样爬了好几天,最后扒上了一列运煤的火车,意外来到了乾罗城!我第一时间就去了乾罗城的斩鬼局报案!”
林敏的声音因激动和愤怒而颤抖,“你知道他们怎么对我的吗?他们把我当成叫花子!当成疯子!连门都没让我进!一个看门的就把我轰了出来,还差点打我!结果呢?结果就在那天晚上!我和另外几个流落街头的人,全被打晕抓走了!”
“你猜我在那个魔窟里看到了谁?”林敏死死盯着江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看到了白天在斩鬼局门口,那个轰我走、差点打我的看门狗!他把我们当场牲口一样卖了!你让我去找斩鬼局?那是送死!是把我村子的人往火坑里推!”
林敏的控诉如同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揭露出某种令人心寒的黑暗。江蝉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乾罗城斩鬼局内部有拜鬼教的渗透,倒也在意料之中,楚天雄能从斩鬼局的押送逃脱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这与他何干?乾罗城的水再浑,他江蝉也只是个过客。
“那是你的事,也是乾罗斩鬼局的事。”
江蝉的声音依旧冷淡漠,“我要回南江了。”
他再次伸手去拉门把手。
“……”
林敏见说什么都没用,干脆豁了出去!在江蝉开门前的一刹那,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堪比饿虎扑食,噗通一声就跪坐在了他脚边…
“英雄!大侠!壮士!求求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一百多条人命啊!他们真的会死的!”她嚎得惊天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次倒是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主要是急的,把脸使劲往江蝉裤腿上蹭,
“我知道你厉害!你能捣毁拜鬼教的魔窟!你肯定也能救我的村子!我给你当牛做马!我…实在不行我把我妈生的大宝贝给你!求求你了!帮帮忙吧!呜呜呜…”
林敏死死箍住江蝉的腿,像个人形挂件。
“松开!”
江蝉额头青筋直跳,被这突如其来的“抱大腿”弄得措手不及。他用力想把腿抽出来,但林敏抱得死紧,两人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推攘起来…
“撒手!”
“我不!!”
“你松不松?”
“人家还是第一次呢…很紧的!”
“你说话就说话,别扒拉我裤子!”
“……”
咔哒!
卫生间的门锁忽然从外面拧动。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梳着地中海发型、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探头进来,嘴里还嘀咕着,“这厕所怎么…”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了里面石化的一幕…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冷峻的青年站着,一个人身形瘦小、女扮男装的姑娘跪坐在地上,一个护着裤子,一个使劲扒拉…
场面落针可闻。
地中海男人看看江蝉,又看看地上的林敏,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三分了然、两分受惊、十分鄙夷的复杂表情,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
咔哒,他非常体贴地把门重新拉上,门外还隐约传来他后面半句嘟囔,“也不分个场合…”
卫生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江蝉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林敏也傻了,抱着江蝉大腿的手都忘了松开,脸上还挂着好容易挤出来的泪痕、和不知哪蹭上的灰。
几秒钟死寂后。
“松!手!”
江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林敏这才如梦初醒,触电般松开了手,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赶紧把歪掉的假胡子按了按,重新拉起宽大的帽子,严严实实的把自己重新伪装起来。
江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这女生扔出窗外的冲动,猛地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门外,那位地中海大叔正靠在车厢连接处的墙壁上,悠闲地抽着烟,看到两人出来,他吐出一个烟圈,眼神在低头缩肩的林敏和脸色铁青的江蝉身上意味深长地扫了一圈,最终又摇了摇头,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叼着烟头,施施然走进了卫生间。
江蝉:“……”
林敏:“……”(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江蝉抬步就往自己的车厢走去,声音冰冷,“别再跟着我。”
林敏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小声嘟囔,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