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良紧赶了几步,追随着陈刚的脚步。
“我说,陈博士,您是不是冤我呢!”李国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冤你?”陈刚反问道,“夏望秋应该把我们26年前的经历,都跟你说了吧?你觉得是你懂得多,还是我懂得多?你觉得是你现在怂,还是我当年怂?”
李国良不再答言,他鼓起一口气,迈步向前行。
“这小伙子还行,有一股艮劲儿!”老人回头,看李国良虽然疲惫,却咬紧牙关,于是点点头,“大家再努努力,往前走上半小时,就到了我前夜里栖身的那块大石头,咱在那里歇脚!”
老人说罢,继续向前带路。
俗话说,“老不以筋骨为能”,但这老人终年与这原生林为伴,步子甚为轻快,动作甚为协调。一小会儿,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夏望秋又让我刮目相看。
我的意思是,他之前26年,因为自闭症一直待在家里,终日坐在沙发上,步子也不愿意挪动,按理说体力应该最差,我现在也最担心他,但是,他却和老人一道,走在最前面,丝毫不露疲态。
“儿子,你没事儿吧?累不累?歇一会儿?”我问道。
“还成,爸,我现在还好!”夏望秋回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您再咬咬牙,前面不远处,咱就能歇歇啦!”
“不说还有半小时的路程么?”李国良的呼吸更加局促。
“行百里者半九十。”老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凸起巨石,“我们就在那里歇脚!”
“哎哟,太好了!”李国良奋起直追,迈开大步抢着走到队伍最前端,终于抵达巨石的那一刹那,他把自己“扔”下,——他平躺在石头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年轻人,以后少开车,多走路,你的体力慢慢就好起来啦!”老人坐在了李国良的身边,拍拍他的胸口,“喝点水,吃点东西,抽根烟,补充下体力,咱还得继续走!”
“爷爷,这就是您看见车队的地方么?”夏望秋向山下望去,发现密林中,果然被开辟出一条小路,宽度刚刚好,足够汽车通过。
“没错!”老人回答,“如果不是这场大雨,我们兴许都能看到他们的车轱辘印!”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夏望秋问道。
“小伙子,你往远处瞧!”陈刚指了指山谷前方的一座不高的山,“翻过这座山,是一片更密的林子,如果方向没错的话,林子的尽头,就是这群山的边缘,也就是咱们要去的北麓。”
“这么复杂?”李国良远眺了一下,他明白“望山跑死马”的道理,知道在这山间,在这密林里,视觉上并不远的目的地,走起来却异常遥远。
“三哥,我觉得咱朝哪个方向走,没有错。但有没有什么办法,先确认一下方向的准确性,以免走冤枉路啊!”李国良把自己的背包从肩上摘下,搁在一旁。
我看了一眼陈刚,觉得李国良说的有理,于是说道,“陈博士,我觉得小李说的有道理!”
陈刚听罢,点了点头。
“好吧,我倒有这方面的准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咱就准备准备。”陈刚说道,“不过,这个设备咱只能用一次!小李,把你的包递给我!”
李国良不知道陈刚在卖什么关子,于是吃力的把自己的背包,推到陈刚面前。
陈刚打开背包的拉链,竟从里面掏出个硕大的盒子。
“让你背了一路,现在该给你减轻荷载啦!”陈刚打开盒子,从里面掏出一架四轴的小型飞行器,他安装好电池,调试好平衡,把无人机和遥控器相连,“距离足够用,飞个半小时,咱看看能不能找到车队的藏身处!”
无人机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向高处攀升而去。
李国良的面容有些愤怒,他看了一眼陈刚,又看了一眼刘长水,说道:“谁把这么重的飞行器,放在我的书包里的?”
“我啊!”刘长水说道,“队伍里就你和夏望秋年富力强,可是夏望秋刚刚从病中康复,这重量大的包袱,当然由体力最好的你来背啊!我在酒店给大家分发行李时,就把这个交给你了。”
“你们……”李国良此刻的呼吸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他看着渐渐飞远的无人机,竟然说不出话来,“你们这有点,太……”
“行啦,小伙子,年轻人嘛……”陈刚笑言,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抽出一条压缩饼干,抽出一袋补液盐,递到李国良手里,“谢谢你,谢谢你!快休息!”
无人机受到群山高空中,空气乱流的影响,非得不是很稳当,但高清摄像头,却清晰宏观的拍摄了它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