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报应(15)
098
后来我得知,这一次,因为体内热量消耗过大、酸碱度失衡和轻度脱水,我晕过去了将近3个小时。
这3个小时,一点也不太平。
是的,为了找到夏恬和贾菲菲,李国良一口气喝下三罐功能饮料,又像喝药似的,喝下了两杯黑咖啡,憋得难受去了三趟厕所撒尿,然后精神亢奋的驱车赶赴100多公里外的另一家大型医院寻找。结果当然是,毫无音讯。
是的,为了找到夏恬和贾菲菲,夏望秋把这座医院从上到下走了个遍,每间病房都看一看,每张病床都找一找,以至于当我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我的儿子夏望秋告诉我:“爸爸,医院一共578张能用的病床,420张住了病人,但这其中没有我姐或是贾菲菲姐。”
是的,为了找到夏恬和贾菲菲,刘长水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好在我们已经从河南进入湖北,他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老家,虽说物是人非,但乡情犹在,沟通了一下感情,总算联系上一些以前的老战友,大家在内网发布了寻找夏恬和贾菲菲的消息,反馈回来的消息仍是,“她俩暂时不知所踪。”
我躺在病床上,暂无知觉,这样的消息却在不断传回。
对于刘长水、夏望秋和李国良而言,最后,好歹算是,终于有了个好消息。
我醒了。
因为我是前来寻找事故伤员的家属,门口又都是整装待戈的各色记者,院方不敢怠慢,尽管经过检查,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体并无大恙,但为了表示诚意,向公众展示他们让每位伤员得到妥善救治的姿态,他们还是集合了各科室的专家,对我的身体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放心吧,他挺好!”见我醒来,一位身穿白大褂,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大夫,搓热双手捂了捂听诊器,然后把温热的听诊器贴在我的前胸后背,听起我的心跳和呼吸,检查完毕,他又戴上老花镜,看了看我的血检化验报告,点了点头,“这袋子葡萄糖输完,他就应该没问题了!”
“大夫,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刘长水问道。
“主要原因是,淋雨、饥饿、困倦!”老大夫把化验单在我和刘长水的眼前晃了一晃,“看他的指标,这两天你们可够累的!”
刘长水嘿嘿的笑了笑。
“你别着急!”老大夫看了我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吃点热乎饭,睡一觉,多喝水,少抽烟,你明天就能出院!”
“怎么能不着急啊!怎么能睡着觉啊!唉……”我叹了口气,回忆着自己当年体力充沛时的样子,又对比了自己的现在,有些懊恼,“媳妇受伤了,孩子打来电话,告诉我她们在这里。可我奔波了整整一宿,顶着瓢泼大雨,穿越了几乎半个中国,跨过了塌方,躲过了落石,到了这里却找不到她们!”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老大夫带着口罩,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慈祥的双目,给我一种毫无违和的亲切感,“都会安全的!你现在需要休息,恢复体力!”
身体不会说谎。我躺在病床上,虽然心里着急,但柔软的床垫,让我的肌肉骨骼说不出的受用。我扭转了身子,把后背朝向老大夫。
“谢谢您,大夫,我想歇会儿!”我说道。
“那得了,让他先休息一下,咱们都先出去吧!”老大夫招呼着刘长水、夏望秋和李国良,“我给你们找间屋子,你们也先歇会儿,缓缓神,你们几个人从昨晚到现在都一直没睡?”
“就让他们在这间屋子呆着吧!”听到老大夫这么说,我扭过身子,“都在一起,睡不着还能说说话!”
“那也成!”老大夫自己走出病房,顺手把门关严。
099
“三哥,100公里外的那个医院,我刚刚趁你睡着的时候,也跑了一趟,我找到了那家医院的宣传干事,让他陪着,在现场问了一大圈,确定了那里没有接收过事故现场的伤员。”李国良搬过一把椅子,坐在我的病床前,凑近了说道。
“别把我当病号,我没事儿!”我一边说,一边坐起身。
夏望秋看我想要坐起来,连忙帮我把枕头抽出来,垫在床帮。
我照顾了他26年,他一直没有说话、没有回应,如今,突然间的骤变,夏望秋不仅开口说话了,而且几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虽然是此情此景,我的心里仍然说不出的欣慰。
“孩子,你睡会儿吧,一宿了,别撑着,困了就睡!”我指了指旁边一张空着的病床说道,“打个盹儿,歇会儿,等一会儿我输完液,我们一起去找你姐!”
夏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