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报应（10）

087

老司机使劲推的这一把，让夏恬踉踉跄跄，从火舌里逃了出来。

随即，便是几乎可以把人震聋的爆炸声；随即，便是能把汽车掀翻的爆炸波。贾菲菲无助的寻找着，可什么也没有找到。

“菲姐！”夏恬本能的喊了一声，却没有发现贾菲菲的身影。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已经满是鲜血，剧痛袭来，这剧痛让她睁不开眼，耳边的声音不再清晰。

夏恬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回望四周，身边人，都身带着火焰四散逃窜；她看向脚下，却发现几块仍在燃烧的残缺的断肢。

“怎么办！怎么办？”夏恬问着自己，无助的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声喊着，“贾菲菲！菲菲姐！”

熊熊火焰里，传来了老司机的尖叫。他从火焰里踉跄的走出时，已经面目全非。老司机的脸部表皮几乎已经被火焰吞噬殆尽，内部的肌肉因为巨大的热量爆裂外翻，流出淡黄色的液体；一些被衣服覆盖的皮肤，此刻则已经被烧成炭黑色，露出些许鲜红色的鲜肉。夏恬想要上前搀扶，可刚摸了老司机一把，手就被重重的烫了一下。

夏恬咬住牙，双手抓住老司机的胳膊，想把他从高热的地方拖出来。可老司机却又发出了尖叫。夏恬手一滑，一把没拽住，重重摔了个屁墩。她不顾屁股的疼痛，伸出双手，发现老司机被烧伤溃败的皮肤已经被自己剥落，黏糊糊热腾腾的粘在自己手上。

老司机看了一眼夏恬，扔出部手机，是贾菲菲的。

他张了张口，发现很难再发声，沙哑着嗓子喊道：“快报火警，快叫120……”随后便躺倒在地上，开始浑身抽搐痉挛。

夏恬陆续打了报警电话。

她得知救援力量正在陆续赶来。

老司机已经不行了。

夏恬蹲在他身边，不知是被熏的，还是伤心，她留下眼泪。

“你救了我！”夏恬说。她不知该如何对烧伤至如此状况的老司机开始急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幽幽吐出最后一口气，面容狰狞的死去。

夏恬从地上找了件不知来自何处的白T恤衫，尽管已经被火焰熏黑，但她还是用这件衣服，把老司机的脸部盖住。

她站起身，又开始四下张望。无助、紧张、恐惧多种情感交织。想放声痛哭，哭不出来；想尖叫，喊不出声音。夏恬走了几步，耳鸣再次袭来，脑海中这尖利的声音，让她难受到不得不捂着耳朵猫下腰。她试图深呼吸，可空气中全是汽油燃烧的滚滚热浪和刺鼻气味；她试图向外跑，可脑海里全是贾菲菲。

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越来越狭窄，耳鸣越来越重，头越来越疼，夏恬终于撑不住这样的感觉，无力的躺在地上，思维渐渐散去。

她感到，有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在自己的身上抚摸。

088

再次睁开眼时，夏恬已经被固定在一辆急救车的病床上，透过车窗，她看见不远处，高速公路休息区的加油站，火焰依旧在熊熊燃烧。

她想要从病床上坐起身，可身边的大夫制止了她。

“别动，正在给你处理伤口！”大夫带着口罩，手上带着橡胶手套，手套上已经布满了血浆，“你要动，伤口处理不好，留下疤痕，可别怪我。”

夏恬的头生疼，耳里仍然间或传来阵阵耳鸣，她张口想说什么，可刚一张口，就感到眩晕恶心，不得不侧身，把胃里一股股酸酸辣辣的液体，吐在了急救车的车厢里。

“别动！”大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电筒，在她的眼前照了一照，又伸出两个手指头，放在夏恬眼前，“这是几？”

“二！”夏恬说道。

“今天是几月几号？”大夫问，“你叫什么名字？”

“记不清了，让我看眼手机！”夏恬回答，“我叫夏恬！”

“你有中度脑震荡的症状，不许乱动！”大夫命令道，“一会儿给你处理完伤口，马上安排别的车送你去医院！”

“不行！贾菲菲！”夏恬挣扎道，“你们找到贾菲菲了么？”

“谁是贾菲菲？”大夫问。

“我……我姐……”夏恬不知该怎么介绍贾菲菲的身份，只能一语带过，她掏出贾菲菲的手机，划出手机相册打开，找到一张贾菲菲的自拍，“就是这个女的！”

“她也在爆炸现场？”急救大夫问道。

“是的是的，她也在现场。后来我找不到她了！”夏恬回答。

“一会儿我给你问问，行不行？”大夫回答道。

“您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