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总算让张得胜消停了下来。
“你别吓唬他!”陈刚笑了笑,安慰了一下张得胜,也总算是给他吃下颗定心丸,“我确实有信心能医好你的病,不过,却不会替你隐瞒,你纵火杀人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解决的。我和夏令生就是人证。”
病房里回归了死一样的沉静,有那么一阵子,竟然没有人出声。
走道里,死一样的沉静,甚至传出了厕所里水管漏水的滴答声。
整座楼里,死一样的沉静。其他病房里的病人,被皮带固定在床上,以免他们因为极度绝望做出出格的事情,他们之前被注射的营养液里,加入了足量的镇静剂。病人们此刻都在均匀的呼吸,安静的睡去。
万籁俱寂之际,不知从哪一层楼,传来了沉重的开门声。几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我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呼喊:“三哥,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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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走道,引得回声四起。那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本应聒噪无比,此刻却如此的甜蜜。
“他们怎么来了?”陈刚锁紧了眉头,“现在疫情还没有被解决,他们来了,就也成了疑似病例。”
“那又如何,他们在这里,我反倒更安心。”我打开病房的门,歪着脑袋向过道看去,大郑和小刘,此刻正搀着郑忠,向我们走来。
“刚子,快看看郑忠,他和大郑好像都受伤了!”我向陈刚说道。
“怎么回事?”陈刚正在水盆那里洗手,听到我的话,赶忙走出病房门,“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从哪来的?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什么都别问,先看看我大哥!”大郑的话里,带着哭音,他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把郑忠扛在自己的肩上,送到了绑着张得胜的病房里。
“怎么回事儿?这伤是怎么回事儿?这是,枪伤?”陈刚看着郑忠被整齐缝合的伤口,不禁发问。
“对,枪伤,伤口是我自己缝的,但弹片还没有取出来!”郑忠气若游丝的说道。
“胡闹,没取弹片,怎么能缝合伤口!”陈刚有些发怒。
“如果不控制失血速度的话,我恐怕捱不到这里,不能和你们见面。”郑忠因为大量失血,嘴唇有些发白,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胡闹!你的伤口暴露着,血往外流,至少不会在体内淤积。如今血液都在你的胸腔和腹腔,会影响你的呼吸!”陈刚一边说,一边用剪刀剪断药线,血液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陈博士,用我的血,我和我哥一个血型,快给他输血!”大郑哭着撸起了袖子,递给了陈刚。
“不行!”陈刚一伸手,把大郑的胳膊推开,“如果我们都在外面,这么做,没错,但现在我们在这里!凡是进入县医院的人,都是疑似感染患者,感染患者之间能交换血液么?不能!”
“听陈博士的,他说的对!”郑忠伸手想要抓住大郑,但失血过多终究无力,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们都先出去,让陈博士给我做个手术,把碎的弹片取出来!”
小刘和大郑陆续走出病房。
“老三,你留下给我帮个忙!”陈刚命令的口吻,让我留下。
“那我们也留下!”大郑的眼泪几乎已经流下。
“你们出去!我现在需要帮手,但不需要这么多,如果有需要,我会喊你们。你们俩,就在门外等着我,听我招呼!”陈刚几乎是愤怒的吼着。
“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咱赶紧手术吧!”见小刘和大郑走出屋门,把门关好,我问道。
陈刚摇了摇头。
“大哥,你也是医生,伤情是个什么样,自己应该知道吧!”陈刚没有理睬我,径自问郑忠。
“全明白,我之所以救那俩小子,让把他们把我送到这里来,不为了手术,我没救了,只想多活一时片刻。我有重要的情况要告诉你们,关于疫情……”郑忠说着,忽然呼吸急促,表情狰狞。
“快!吗啡!肾上腺素!”陈刚几乎是喊着,向门外正在等待消息的大郑和小刘喊道,可突然间发现,这俩人压根就不知道药品在哪,只能自己推开门,往外跑,一边跑,他一边喊,“小刘大郑,暂时你们俩谁也不能进去,你们身上有细菌,小心大哥伤口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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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吗啡和肾上腺素陆续注射给郑忠之后,郑忠的表情恢复了平和。
“以前在部队,都是我给即将死去的战友打吗啡,没想到,今天轮到了我……”郑忠的话,几乎是即将离世前的陈述。
“大哥,我这才知道,你以前也是个兵,还是吴振邦的兵。”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