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有看到，海老大没有犹豫的，把枪口再次瞄准了东子。

呯！

又一个人挡在东子面前。

东子抬起头，看到小不点妈妈的胸口有一团血迹，血团不断扩大，接着她身子一软也倒了下去。

“妈妈！”

小不点扑在妈妈的身体上，也学着东子双手按住妈妈的胸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鲜血渗出他细小的手指。

小不点妈妈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歪了歪头，祈求一样的看着东子。

东子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对他说了什么，然后头一歪，没了动静。

“妈妈，妈妈！”

小不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扑在妈妈身上，紧紧的抱着她。

东子浑身颤抖。

海老大十分烦躁，这些人一个个不要命的都是为了什么呢？他扯了扯领口，活动了一下手指，把枪口重新对准了东子。

东子猛的抬起头，那眼神让海老大吓了一跳。那眼神极尽仇恨，燃烧着熊熊怒火，像要一把把他烧个干净。

海老大下意识的扣动扳机，却发现没有子弹了。而东子已经扑到眼前，他手中的匕首寒光闪闪。

海老大心中一慌，后退几步，却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东子挥动匕首跳了下去，落地的同时匕首狠狠往下一扎。

海老大慌忙翻滚身体，躲开这一刀。

刀尖扎在石头上，发出噌的声响。

东子再次挥刀，呲啦，海老大背部中刀，东子用力一拉，划破衣服，在肉上剌出一条好长的口子，像一条附在背上的细长红蛇。

海老大惨叫一声，回身挥出手里的匕首。

东子身子侧开，一腿踢在海老大的肚子上。

海老大弯腰踉跄后退几步，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喘着粗气。

东子立刻跳了上来，匕首再次扎出。

海老大一个矮身，他手中的匕首趁机扎在了东子的肚子上。

腹中传来的剧痛让东子动作一滞，海老大立刻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往石头上一撞，刀子脱手而去。

紧接着，海老大一脚把东子踢在地上。

东子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被海老大一拳打在头上。

嗡嗡嗡！

原本一片寂静的耳朵里响起了尖锐的耳鸣声。

海老大提着东子的衣领，一拳又一拳如同泄恨一般的，直打他手臂酸软才停下来。

东子满脸鲜血，脑子里一片空白，鲜血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的视线里红茫茫的一片。

海老大抽出他的匕首，居高临下的看着东子，一抹得意邪笑出现在嘴角。

“你不是能吗？来啊，起来打啊！呸！”海老大吐了一口血水在东子脸上，然后高高的举起匕首。

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尖，东子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完了吗？

往事如同电影画面一般，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水底的寒冷，父母担忧的眼神，胖子的贱笑，夏云夕如星星般的眼睛，李老道慈祥的面孔，战友们牺牲前的嘱托......一切的一切杂糅在一起，组成了他短暂的一生。

要说再见了吗？可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没有完成。

心有不甘啊！

朦胧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黑影。

老兄，我很快也要变鬼了......

东子凄然一笑。

那黑影却突然伸出手，对着他重重一推。

东子猛的睁眼，眼前的一切似乎没有变化，脖子上也没有疼痛感传来。

难道？

东子动了动身体，艰难的抬起头，看见海老大举着双手蹲在地上。海老大的手上有一个弹孔，鲜血顺着胳膊滴落在地上，刀子不知道哪里去了。

东子再顺着海老大的视线望过去，在他们的侧上方，王大茂靠在石头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举着一把枪。

那枪是哪来的......小不点！

紧接着，东子看到洞口光影晃动，有几个熟悉的人影钻了进来。

东子释然的笑了，一颗心终于完完全全的放了下来。疲倦、无力、虚弱如潮水般袭来，笼罩着他整个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