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左臂的纱布断裂，同时他的身上多了一道血肉模糊的爪痕，在冷水的浸泡中异常刺痛。这刺痛让东子瞬间清醒过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大尾巴在右手缠了又缠。

又是利爪挥过，一下，两下，三下......

鲜血染红了水面。

“你到底要干什么？”苏爷疯狂喊道。

“要，你，偿，命！”东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左臂使不上力，他只能用右手拼命的抓着苏爷的尾巴，毫无反抗之力，任由对方在把自己的身体划的血肉模糊。

更要命的是，他感觉到了体温在一点一点丢失，仿佛寒冰之地的大门打开了，铺天盖地的寒冷涌出来像潮水一样把它包围。他知道，它要来了。

东子仿佛已经看到它走出潮湿阴暗的角落，对着东子窃笑。

苏爷只觉得自己是见了鬼了，人类都这么可怕吗？都这么不要命吗？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这个人拼了命也要不放手？到最后，它都有些疲惫了，不再挥爪，而是愣愣的看着东子。

别墅里鼠王的惨叫声渐渐消失，四周逐渐安静下来，风划过夜晚，树叶沙沙作响，水波浅浅荡漾。

这一刻，他有一点怀疑鼠生。

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苏爷回过神来，望见那位手持桃木剑的老人正朝泳池快速跑来。求生的本能让它再次行动起来，扭身游到东子身后，利爪放在他的颈上。刚一接触到东子的身体，苏爷立刻打了个寒颤，怎么会有怎么冰冷的人，他不会已经死了吧？

东子眼神涣散毫不反抗，仍由他摆布，但手上却还是没有放松。

“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苏爷虚张声势，厉声大喊。

李老头在泳池前停下，沉着脸盯着他。

苏爷拖着东子往边上游去，水的阻力和成年人的体重，让它不堪负重游的艰难缓慢。刚刚靠近泳池的栏杆，手里的人质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人质缠着纱布的左手抬起穿进他的爪子和脖子之间，用力一推。

苏爷反应不及，失去了控制权。

东子那只抓着苏爷尾巴的手猛地往下一拉，生生将苏爷从身后拉到前面，一头栽进水里。

苏爷完全懵了，这个看上去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力大无穷。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人类，人类太可怕了！不但脑子有病还变幻莫测，早知道还是不要折腾，就做一只单纯的小耗子好了。

可这世界没有后悔药，一把桃木剑插入水中，贯穿了苏爷的整个身体。青烟从水下汩汩冒出，他真的变回一只耗子了，只是已失去了生命。

东子僵硬的站在水中，手里还握着老鼠尾巴，眼中一片冰冷，没有半点感情。

一道黄符飞来，贴在东子的后脑勺，东子软下身去即将落回水中，被一双手拉上了岸。

李老头表情凝重的把东子平放在地上，东子脸色惨白的不像活人，额头有一股浓重的黑气缠绕。他咬破中指，在东子的额头画了一个八卦，黑气才稍微散了些。

然后手指在东子身上拍打游走，不经意瞥到他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脸色顿时变了变，说了两个字：“是你！”

东子恢复了些许意识，听到李老头说了声是你，半睁开双眼无意识的答道：“是我啊。”眩晕再次袭来，迷迷糊糊当中，脑子里还有一件事不放心：“抓住了吗？”

“抓住了。”李老头叹息答道。

东子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扭头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