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一活口
东子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鼻尖充斥着药味儿,手背上打着吊瓶,浑身缠满了绷带,活像个木乃伊。身体稍微一活动,就传来伤口撕裂的疼痛。他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往脖子上一摸。这下又牵动了打在手背上的吊针,痛的龇牙咧嘴。等手指触到了脖子上挂着的红色小布包,这才松了口气,重新躺好。
病房的窗户隐隐的透出晨光,看样子天快亮了。
隔壁病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但是拉着帘子,他看不见是谁,只能推断是行动中受伤的同事。
一想到行动,东子脑中立刻涌现出各种问题。人都抓住了吗?审讯结果怎么样了?有苏爷的线索吗?他用另一只没有打吊针的手,急切的在床边和枕头底下摸索。没有手机。他失望的收回手,头靠在枕头上,却再也睡不着了,不断的长吁短叹。
“还让不让人睡了?”邻床的人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被忽然吵醒的起床气。
“夏小夕?”东子十分惊喜,“你怎么样?”
“我好得很。”夏云夕从病床上坐起,拉开帘子。她的腿上和一只手上缠着绷带,看起来确实比东子好很多。
“请叫我的全名,夏云夕,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夏云夕黑着脸,末了又补充一句:“老冬瓜!”
“我是老冬瓜,你就是小西瓜,哈哈。咱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合作伙伴呀,不但打的了僵尸斗的了怪鼠,连名字都这么合作无间。”
“呸,不要脸!”
斗嘴的快乐没持续几分钟,就被胖子的突然闯入打破。
“不好了,不好了!”胖子大呼小叫。
“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东子不满的问。
“全死了!我们前天晚上抓的盗窃犯全死了!”胖子惊恐的说,“一个活口都没有!”
“什么?”东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关在看守所吗?怎么死的?”
“具体我还不清楚,我是在给你们买早饭的路上,碰到看守所过来的同事说的。不但那伙人全部死了,行凶的人也没抓到。”胖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提着的袋子。于是,拿出豆浆、油条和包子,分给夏云夕和东子。
突来的噩耗,让两人食不知味。夏云夕只喝着豆浆。东子靠在床头,把一个小笼包胡乱的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回想。
“胖子,你记不记得张晓光说过这话。”东子低沉的说,“他说苏爷一定会杀人灭口,要我们保护他。可当时,我们并没有在意。”包子突然哽在喉头,费了好大劲才咽下去。
胖子叹息:“我记得,但他说话疯疯癫癫的,谁能想到是真的呢。”
“看守所警戒度不低,不但有狱警轮换着值班,还到处都是摄像头。到底是什么人能杀了这么多人后全身而退?不行,我要去现场看看!”东子拔掉手背的针头,艰难的从床上下来。
“哎,你这是干嘛,你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胖子搀扶着东子,顿了顿小声在他耳边说:“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帮你戴上护身符,你这小命昨天就没了。”然后恢复正常音调:“你这一身伤活动不便的,去干什么?添乱吗?已经有同事去现场了,龙川市来的刑大局长也去了,你就放心吧。”
东子还是坚持着要出门。他轻轻活动了下身体,发现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可以正常行走,就是拉扯到身上伤口,痛的不行。
“我也要去!”夏云夕从病床上下来,一瘸一拐的。
这两人的臭脾气上来,胖子是一个也拦不住,干脆靠在门边干看着两位伤员用滑稽的姿势,蜗牛般的移动速度,一点一点的往门口走。
“算了,算了,我去给你们搞两幅轮椅过来。”
胖子终于看不下去,跟护士借了两幅轮椅。又请了个护工和自己一起把两人推出医院。然后打了一辆车,直奔看守所。
到时,天已经大亮,看守所却黑云重重。每个人都脸色凝重,里里外外都拉上了警戒线,人员进出都要盘查。好在都是老同事,打个照面就能进去了。
胖子联系上周平安,两个人一起推着两位伤员。由于坐着轮椅,势必会破坏犯罪现场,两位伤员只好套起鞋套,在同事的搀扶下,艰难的步行进去。刚走到监室的入口,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浓。一路上可以看到监室的房间已经空了,犯人已被紧急转移到别处。
关押盗窃团伙的监室在最后两间,现场忙碌的人不少,有几个法医正在对尸体做尸检。现场很惨烈,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地上墙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