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冒昧揣测一句,或许你的父母在天有灵并不希望你过这样的生活呢?有信仰跟执念固然是好事,可有时候不断给自己施压,真的是会把自己压垮的,我想没谁会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落得这般下场。”
“明白。不过也不能说全部都是为了别人吧,我其实还是蛮喜欢戏曲的。”傅清浅说到此时笑得很灿烂:“能每天都做自己喜欢的事,本身不也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么?”
“是吧,你觉得开心就好。”我作为一个外人不好评价人家的对错与否,也没那个资格。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一个娇柔的女子能靠着一个信念一直走下去,确实不容易。
“你们呢?来这里是旅游的还是走亲戚?”傅清浅见我没再说话时随口找了个话题。
我当然不能说实话,只得随意扯了个慌道:“算是行无定所的一种旅行吧,世界这么大,有生之年总得去看看不是吗?”
傅清浅闻言哑然失笑道:“这么说来咱们做的事倒是差不多,都是一天到晚的到处跑,也没个准地儿可去。”
“哈哈,那可比不了你们,毕竟是表演戏曲的专业人士,水准都不在一个层次的。”
“你想学的话我可以试着教你啊!看你其实也是蛮有天赋的。”
“哈?是吗?你专攻哪个行当的?”
“青衣花旦呀!你想学我可以教你,都说了你很有天赋的。”
“………隐约觉得你是在逗我玩……”
“嘿嘿,我没瞎说啊,当初梅先生不就是凭着反串花旦成的大师?男人妩媚起来可是也很厉害的哦!”
“还是算了,我自己什么德性我还是心里有数的……像我这种不懂欣赏的粗人也没什么艺术细胞,有机会能看看你登台演出的模样已经知足了。”
“可以啊,明天我表妹的婚礼之后就是我们戏班的堂会表演了,到时估计会很热闹的。”
“行,那我就等着到时给你叫好了。”
“呵呵,嗯。”
就在我跟傅清浅随意闲聊时,货车突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随后猛然朝着前面滑行了出去。
“咣!咣!咣!”
几声闷响之后,车队再度停下了。
我有些无语地转头看了傅清浅一眼:“我还以为你先前只是在安慰我,现在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啊……”
傅清浅闻言面露几分无奈笑意地冲我双手合十表达着歉意,口中却是在轻声质问着前面的光头男子:“张叔,您怎么又突然刹车了?”
光头男子此时有些面带委屈之意道:“不刹不行啊傅小姐!有一串迎亲的车队突然从拐角开过来了!”
“迎亲?”傅清浅有些面露怔然地将头探出了车窗往外看着,片刻之后有些疑虑道:“看他们去的方向怎么好像是我舅舅家?”
我听她这么说时倒是有些纳闷儿了:“这有什么不对的吗?你妹妹出嫁当然要有男方的人来迎亲了。”
傅清浅略带一丝急切道:“可我得到的消息是明天正式举办婚礼,所以就算来人接新娘也该是明天啊,怎么会现在来?况且按我们这边的风俗下午接新娘是很不吉利的,可现在天都有些擦黑了,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现在接人啊!”
我对此也是一脸茫然:“那这事就不好说了……我也没怎么参加过谁的婚礼,实在不知道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说道,要不你给家里打个电话问下吧?”
“好,我问问。”傅清浅面色凝重地掏出手机迅速拨了个号,但听筒中传来的却只是“嘟嘟”的忙音。
又拨了几个不同的号码,结果依旧如此,仿佛所有人都商量好了一般。
“我舅舅舅妈都不接,连我妹妹的号码也打不通,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看着傅清浅那副格外焦急的样子,我也唯有试探安慰道:“你先别太着急了,这不已经快到家门口了么?与其乱猜,还不如跟上前面的车队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到时亲眼一见不也就明了了。”
“也只有这样了!张叔,麻烦您了!”
“明白。”光头男子想来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猛然一脚油门踩下之后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快速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我都在试图安慰着傅清浅,尽管效果一般,可我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
终于,前面迎亲的车队缓缓停下了,我们也跟着停在了一家遍贴着喜字的宅院附近。还未容身下的货车停稳时,一旁的傅清浅已然有些急切地拉门冲了下去。
我愣了一下,也来不及多想,下意识也跟她一起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