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老子还活着
虽说闲着没事的时候也曾当自己是个超人,但我确实喝多了也吐、挨打也疼。
好在疼痛只持续了片刻之后就消失了。
痛感去而复转,是我再次醒来的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歪头向上看去时,太阳已经升至中天了。
看来青爷的午饭又要付之东流了。
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牢牢捆缚着,身上更是缠了好几圈的粗铁丝。
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
“啪嚓!”一捆柴火被人丢在了我脚下,这不是第一捆,显然也不是最后一捆。
看来他们对活人的态度确实比对死尸要严谨得多。
“唔……唔……”
妈的,嘴也给我堵上了。
临上路连句街都骂不了,这种憋屈的感觉让我十分不爽。
努力眨眼抖掉了糊住眼角的半干血痂,我的视野比先前稍稍开阔了些。不过由于身子被牢牢捆在木桩上,即便我努力转头,也还是只能看见人群的一角。
他们在我侧面大概十多米的地方围着,如同先前围着那几具待烧的尸体一般。
似乎又有几座新的坟头并不伟岸地拔地而起,隐约还能看到他们将几个布人一一埋入坟土中的模样。
不知道这些布人的体内是不是也有那些书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
早先我曾挨个儿剖开那些布人的肚子看过,里面字条上的日期大多都是数十乃至上百年前的。所以理论上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新晋的死尸被炼化成阴灵埋在这里才对。
可从那些村民们的举止言行来看,对这种事更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包括在这过程中诸多的步骤仪式,也都是做惯了的模样。
时间轴上似乎再次有些对不上了。
或许人在濒死之时思维总是会异常地清晰且迅捷,我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统统在脑中过了一遍之后,脚下的柴堆还是没被点燃。
一阵阴风刮过之时,冷得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这些人实在太过丧心病狂了,给人留条裤头儿难道都不行吗?
“请灵位!”
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过后,那些原本还在附近的村民们开始朝我所在的方向聚拢着,并且很快很规律地再次以为我中心围成了一个圈圈。
这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学过的一片关于大雁的课文,它们一会儿排成“S”形,一会儿排成“B”形。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不过这并不影响这些家伙对于围成圆形的执着。
而在这之后,剧情似乎稍稍有了些许的反转。
他们把那尊唯一还完好着的灵位摆在我身下的柴堆上,看上去就像是特意要给我立的一般。
这片坟地里的那些死鬼们死去多年连个碑都没有,我还没死却是连灵牌都预备好了,从待遇上来看还是不错的。
尽管连这玩意儿居然都特么是个二手的。
也不知五十年前死去的那个独孤仁九泉之下作何感想,反正我要是他的话估计不会乐意自己的牌位给个后世的小崽子陪葬。
他们再次保持着阵型跪了下来,叨叨念念地各自拜伏着。
我知道他们跪的不是我,可这种一圈人都比你矮半截的感觉却是还是颇为受用的。
将死之人的聊以慰藉,说来其实也有些凄凉。
“点火。”
最不愿意听到的两个字,终归还是从某人的口中发出了。
不止一支的火把被丢到了我脚下的柴堆上。
然后他们就这么井然有序地转身离开了,连回头看我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所以说这些人难道并不想把我也变成阴灵,而是只单纯地想烧死我而已?!
这并不值得庆幸,甚至于有些生不如死。
因为这些人少了一个泼汽油的步骤。
我突然有些理解了当初大圣爷藏身于丹炉巽位的痛苦。
本来能想到的最坏下场也不过是变成烤肉,现在却是一不留神就走上了一条熏肉的道路,不知道是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离经叛道。
火没有灭的意思,却也没能真烧起来,就这么僵持着,熏烤着,一点点地提升着我的可食用火候。
上辈子也不知到底造了什么孽了,现在居然要用这么悲催的死法结束自己的一生。
我好想死啊!
就在我因此而有些哀怨不已地在心中咆哮时,本就未曾停歇的阴风突然刮得更大了。
火借风势,比之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