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种念头,我继续踏步朝坟地更深处走着。
正如先前所见到的那般,这片坟墓的规模并不大,百十座的荒坟也几乎都被我挨座看了一遍,甚至于连其间所埋藏的布人也都被我有些残忍地一一挖出扯碎了。
又饶了几圈之后,我略显茫然地站在坟地正中,有些不知所措。
夜风呼啸而过,有些冷,吹动得人面灯笼当中的蜡烛极不安分地“突突”颤动着。
而与此同时,我在烛光之下的模糊投影也随之而不断扭扭曲着,并且很快在以一种反自然的现象迅速扩大,直接完全没入整片坟地的阴影当中。
身体当中骤然传来了一种难以抗拒的下坠感,如同重力瞬间剧增一般,每一寸的肌肉于骨骼都在“咯吱”作响,而脑中更因此而不断轰鸣着。
“嘭!”仿佛天灵盖上被人重重砸了一锤般,随之身子僵硬且无力向下倒去了。
倒地之时,人面灯笼里的蜡烛也伴随着我的动作一斜,紧跟着抵在了灯笼纸质的内壁上,只片刻间便已将其点燃了。
骤然亮起的一团火光映红了我的脸庞,也让我更为清晰地看到了其间被焚烧得扭曲不已的那张人脸。
“嘶……嘶嘶……”
昏迷之前最后听到的,便是那些失去了忌惮后兴奋围上来的阴灵之声。
它们在靠近,越来越近……
“老头子,你说为我借来了十四年的命,可我貌似连十四天都没能活过,你会不会很失望?”
“朝露失去七魄替身之后会死吗?如果会,又能比我多活几天?”
“我们最后的苟延残喘,果然很狼狈……”
我没死过,不知道死亡究竟是种怎样的体验,可我总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
所以尽管有些费力不已,我还是尝试着再次将眼睛睁开了。
“咔嗤……啪!咔嗤……啪!”
耳边有了一些响动,似乎是掘土的声音。而那些被挖开的泥土,其中相当一部分都迸溅到了我的身侧,不多时后便已经将我大半个身子都掩埋在其中了。
这里是坟地,是最不缺土的地方。
也是最不缺墓的地方。
我不想被活埋,所以我唯有本能地将身上的土往一边扒着。
“哦?还活着吗?”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听上去依旧有些冷,却多了几丝调侃之意。
我勉强转头看向了那边,只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在抡动铁锨铲着土。而那声音,是秦琪儿无疑。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只觉身上一阵散架般的疼痛。
秦琪儿鲜有主动跟我搭话的时候,即便偶尔有,也断不会用这样一种略带玩味的语气。
“怎么,这次还是你救得我?”自嘲地一笑之后,我轻声自语着。
秦琪儿却是“呵呵”冷笑一声道:“凶灵震地,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来救你,你得感谢你带的那张阴差鬼面。”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头望去时,看到在身侧不远处正摆着那个用以定住阴灵的骷髅头。而在骷髅的面部上,则带着那张已然烧得半焦的人脸面具。
“我还以为它连同灯笼一起烧没了。”我说这话时并未过多去在意它,而是望着自顾自挖坟掘墓的秦琪儿道:“我不过是拿了里头几个布人便已险些丧命,你现在把整座坟都给刨了,就不怕它们跟你拼命吗?”
秦琪儿却是理也不理我,继续快速挥动铁锨挖动着坟包上的黄土。
我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想要上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起身后只迈了一步,脚下便再次传来了一种类似先前的震动,直接把我再次轰翻在了地上。
或许是有了些许适应力的缘故,这次虽然依旧震得我头脑发胀,但却并未再次昏过去。
饶是如此,我依旧满脸的骇然之意:“为什么会这样?”
秦琪儿面露一丝诡异笑容道:“所谓凶灵震地,指的就是凶煞气聚于一点所引发的震动。一旦触之,你的魂魄便会强制性地与之产生共鸣。而你如果想踏离这片范围,便会被这种力量所伤害,也就是你方才所体会到的那种感觉。”
我看着脚下所站的方寸之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又满含不解地看了看离我尽在致辞的秦琪儿:“那你为什么没事?”
秦琪儿笑得愈加灿烂了:“凶灵震地只会针对第一个触发它的家伙,这么说来,你先前没有选择离开对我而言倒确实是个好消息。”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跟她争吵什么,唯有继续试探发问着:“那这玩意儿什么时候会结束?”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