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辈子了吧?”
我因此而沉默了片刻:“朝露真就没得救了吗?”
“很难说。”缺腿布人下意识回头望了那片坟地一眼:“咱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那些布人身上,可现在再冒然闯入其间无异于找死。在想到解决的办法之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另外,你必须小心那个秦琪儿。”
我闻听此言眉头一皱:“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她身上了?”
“你不觉得她身上有太多秘密了吗?”
“她有多少秘密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又不熟。”
“不熟你为她那么拼命干啥,萍水相逢的。”
“人还是有点良心的好,与人为善是不见得能有好报,但见死不救事后绝对能折磨你后半辈子,我不想自己吃自己的挂落儿。”
“是,你有良心,你的良心没让狗啃了。但要真有那么一天让它把你给害残了,甚至于害死了,你会不会后悔当初想啃它的那只狗信仰不够坚定?”
“以后的事,就等到以后再说好了。”脚步微然停顿了半拍之后,我拖着近乎于半残的身躯继续往前走着:“人一辈子身不由己的事实在太多,想得的得不到,想丢的丢不了。难得还有这么几样不想弃之的东西,不拼了命去守着它、护着它,怎么对得起如此艰难走来的自己?”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有这么矫情。”
“以后还想继续知道吗?”
“怎么说?”
“闭嘴或轮椅。”
“………天色不早,告辞!”
看了看“哧溜”一声钻入我怀里的缺腿布人,又抬头看了看彻底升至空中的朝阳,有些刺眼,却不愿将目光移开。
劫后余生,还能再次看到新一轮太阳的感觉,确实很好。
但很快,放松之后的各种疼痛瞬时在体内扩散着,一时间竟是不知哪里比哪里更痛一些。
强撑着回到刘奶奶家时,一眼就看到青爷正蹲在窗台前拿根树枝百无聊赖地瞎划拉着。听到我的脚步声后他瞬时抬起了头,而后更是面露欣喜之色地叫嚷道:“你回来啦?!”
九死一生之余还能得到这么一句问候,心中确实隐隐觉得暖暖的。
不过青爷的下一句话让我瞬间明白自己果然是想多了:“咱早饭吃啥?”
我强忍无语之意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就不能思考一些早饭之外问题吗?”
青爷一脸茫然:“那有啥可思考的,午饭晚饭又没到点儿。”
“那您就不能看看原本英俊潇洒的本人现在变成什么德性了吗?!”
“哦,不就挂了点儿皮外伤嘛,我年轻的时候见天儿这样,不也照样活七十多屁事没有。”
“您管这叫点儿是吗……”我低头伸手扯开了领口,看了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身躯只觉欲哭无泪。
青爷原本还是一脸的不以为意,但无意间看到我的右手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手指头咋回事?”
我一愣,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食指依旧在用绷带死死勒住。
昨夜间最初接触坟地里的布人时,有一缕阴气已然透过指尖侵入了,还是秦琪儿及时赶到救了我。虽然并没有对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但那根手指里的阴气也并没有得到类似驱散的处理。
一直等到后来为了逃脱阴灵封路而时刻紧绷神经,我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右手的事。
此时被青爷提起时我才真正再次正视了它,随后却是只觉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原本仅限于食指的青黑色此时已经充斥了大半个手掌,有几处更是从内而外被腐蚀出了几个血泡,其间青紫色的鲜血如同开锅的水一般自行沸腾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冲破喷涌出来。
“要出事!”青爷说着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紧接着骤然发力一扭。
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我的腕骨关节处直接被青爷给抻开了,强烈的剧痛之感甚至一度让我产生了昏厥之感。
“刺啦……”
“忍着点疼!”青爷从我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上扯下了一条布片,将其缠在我右手的断腕处死命往里勒着。连缠了几圈之后,那个部位几乎比旁边细了一倍有余。
“青爷!您这是要把我这只手给废了……啊!!”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时,已经再次不受控制地惨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我眼前突然急速飙出了一道青黑色的血箭,喷溅到屋前的青砖上时发出了一阵“滋滋”的声响,只片刻间竟是便已经将大半块的砖体都腐蚀成镂空状了。
青爷手持银针面色肃然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