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呗!”
青爷说罢又想往里屋闯,我却是双眉紧锁着极力拽住了他:“您能不能稍安勿躁?”
青爷闻言有些急躁地瞪了我一眼:“咋的,这丫头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吗?”
“管,但这确实不是着急的事。”我说着下意识又往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语调也逐渐沉重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家里有什么难以示人的秘密。咱们终归是远道而来的外人,在此行事不能太过鲁莽。”
“咋还那么多事呢……算了我不多问了,你自己个儿看着办吧,有啥事时知会一声就行了。”青爷说罢果真不再多言,几口扒光了碗里的饭坐在朝露旁边养着神。
我在这之后也是有些心不在焉地胡乱吃了几口,随后一边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一边有意无意地往里屋方向瞟着。
而就在我即将收拾完毕的时候,里屋的门帘缓缓从中挑开了,刘奶奶端着托盘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移步走了出来。
我见此情形微微一愣:“刘奶奶,这早饭您怎么一点没吃?是不是我做的不合您两位的胃口?”
刘奶奶微笑着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上了岁数之后确实胃口不太好了而已,跟你做饭的手艺没关系的。”
“这……好吧。”我有些无奈地接过了托盘往厨房里收拾着。
“孩子,收拾完后搬个凳子出来陪奶奶坐会儿吧,你不是有话要问么。”
“啊,好的。”
我动作很是麻利地做完了这一切,随后手提一个小马扎跟出了屋外。
向阳方向的窗户头前,刘奶奶正靠坐在一张看样子有些年头的紫藤躺椅上。冬日初升的阳光洒在她皱纹堆累的慈祥面孔上,看上去格外平静祥和。
我顺势将马扎放在了她的身侧挨着藤椅坐下了,口中随意出言问道:“今天天气还真不错,要不我去把刘爷爷也背出来晒晒太阳吧?”
刘奶奶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他不是很喜欢见阳光。”
“那好吧。”尽管心中略觉怪异,可作为一个外人也确实不好深问。
刘奶奶没有睁眼看我,依旧坐在藤椅当中轻轻摇晃着,只是口中随意发问道:“孩子,你想问什么?只要奶奶知道,必定都会答复你的。”
我点了点头,掏出那个曾经挂在厨房的白布人偶试探发问道:“刘奶奶,这种布人偶是只有您自己才会缝制吗?”
“自然不是。”刘奶奶轻声开言解释道:“据传言早在多年以前,曾有一位精通易经数术的道人途经这里。临时在此安歇时发现村中地处九阴冲煞位,是为极其不祥之地。道人感念村中住户对其的热情款待,故而点破天机劝众人搬离此处,以免延祸于自身乃至后世。”
我听到此时有些好奇不已:“都说故土难离,莫非真有人舍得因为一个道士几句话便背井离乡?”
“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有些事……也确实难说得很。”刘奶奶说到此时轻叹了一声:“若是放在其它地方,或许人们就真拿那道人所说的话当耳边风了。可我们这小村子却是真的太过多灾多难,而且根本就没人能解释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皱了皱眉:“所以在得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之后,村人们是怎么打算的?”
刘奶奶手指着我从怀中取出的那个人偶道:“这种人偶的缝制方式,就是那名道人传下的。他说这或许不能完全压制九阴冲煞位的煞气,但好歹却也能为其分担一些灾祸,让村中之人少遭祸事、遇难成祥。”
我对此有些质疑:“真的管用了吗?”
刘奶奶不置可否道:“还是那句话,信则有,不信则无。退一步说,就算这布人真的起不到什么作用,最起码也能让人安心一些不是吗?”
我轻轻点头附和着:“那之后村里的情况如何了呢?”
“死走逃亡,各安天命。”刘奶奶说着露出了一个很是豁达的笑容:“没有谁真的不怕死,尤其是看着身旁一个又一个的熟悉之人莫名遭受天灾人祸之后更是如此。再加上那道人对于九阴冲煞位的描述确实很是详尽真实,一部分人在权衡之后确实选择了离开。”
“而剩下的,大多学会了缝这种布人。”刘奶奶伸手接过那个白布人偶托在掌心轻轻摩挲着:“别怪村子里的人太过冷漠排外,真正亲眼见证过痛苦与灾祸的人,早已没有那么多的勇气可以被挥霍了。”
刘奶奶微顿了一下,之后却是自言自语着缓缓闭上了眼睛:“我们活得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