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我们的家乡,有一个小姑娘就特别喜爱这外面人世间的那些诗词。我们便时常把人世间的诗词化作咒语来使用。每一次,都能玩得十分尽兴,很快乐。跟着那些诗词所变化出来的东西,总是很美妙,能够给我们带来意外之喜。”
“我并未读过几首词,只是曾经帮助亡灵的时候,遇到过一些枉死的书生和大家闺秀,她们所读的诗词很多,我也不过是从他们口中所得。”向碧婷道。论起诗词来,她就好像活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里。她伸出手去,仿佛真的能够接住漫天飞舞的鲜花,触碰到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世界。
“在这漫长的生命里,有些诗词相伴,会减少一半的孤独也不止。”一繁道,“只是这世上的词,不仅仅词美,意境美,情谊也深……越是深的情,便越是难以放下,最终,除了成魔,又还能做什么呢。”
“原来,你也会想这些?”向碧婷从那‘伤情处’回过神来,她竟然在一繁的眼角抓住了一抹愁云。
“你都能安安心心地坐在我旁边抚琴,我为什么就不能想这些了。”一繁站起来,有些逃避地站到窗边独立,轻轻地一拂衣袖,窗外的世界,忽然飞花满天,莺歌燕舞,“这,就是画中的世界,走进这个地方,我一点都不想毁灭了这里。这儿,总让我想起我的家乡。”
向碧婷道,“既然是这样,你又怎么可以忘记了,那些被你抓起来,封印起来的亡灵,他们也有家乡,他们也有他们想要过的生活和要去的地方。”
“那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一繁的目光又变得凛冽起来,他化作一缕烟,飘出了窗外去。
向碧婷抓不住他,也无法和他一样,化作一缕烟飘去,她只能停留在这窗内。
且说刘孜和慕梵二人。他们还在走廊上穿梭。在他们面前等着他们的,永远都是十字路口。每一个十字路口都充满了危险。
而且有时候,他们还会绕回原地。
这偌大的院子,真的就像一个迷宫,而他们,却永远都只在迷宫内的一个小角落里转圈。
“慕道长,还有别的法子吗?咱们一直这么转圈也不是办法啊。”刘孜道,他已经感觉到累了。
这聚魂楼内的空气很闷,而且无论走到哪里,刘孜都觉得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有时候低头,他还能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白骨。
“没有。”慕梵道,“我师兄的法术本来就很怪异,在阵法和制造迷宫上面,他一直都比我厉害,以前在无荒地,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他从来没有输过,所以……在这聚魂楼里,我也不能保证我一定可以找到他。”
“那……难道就一直这么盲目的找下去?”刘孜问。
慕梵也累了。靠着柱子站定,眼睛往前方看去,他的眼底,是一片迷茫,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歇会儿吧。”沉默了会儿,慕梵说。
刘孜坐在他旁边,他已经觉得有些饿了。
慕梵听到刘孜的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叫,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窝窝头抛了过去,也给了他一壶酒,“出门在外,无论去哪里,身上都多多少少带些干粮。”
“多谢。”刘孜接过东西,说道。
慕梵道,“你妻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刘孜抬起头来,他没想到慕梵又提起了这个话题。
慕梵道,“这段时间,你很少主动提起她,记得你很希望你妻子可以复活,可是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师兄那么强大,我的法力也不在你之下,我都没办法让我师兄死而复生,所以……你也暂时别抱着这个想法了。”
“我知道。”刘孜苦笑一声,“以前,我一直很害怕一个人,希望她在我旁边,西门洪告诉我,有办法让她留在人间陪着我,所以我也很开心……一直都很盼望着那一天,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只想见她一面,问一问她的想法。”
“这样倒是不错。”慕梵道。
刘孜却皱起了眉头,连手里的窝窝头也没心情吃了,他昂头喝了一口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现在,我连她在那里我都找不到,即便找到了她,顾决一句话,她又会变成一个傀儡,全凭顾决的控制。我……能做什么。一个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而且……我还找不到我们的孩子。”
说起那个孩子,刘孜满心惭愧。
一阵微风吹过,明媚的天空下忽然飘起了万千花瓣。花瓣的颜色很漂亮,很鲜艳。徐徐地在风中翻飞。
刚才还陷在悲伤情绪中的慕梵和刘孜现在立刻就被这花瓣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