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碰就不碰，什么破玩意儿。”姚岸甩了一张冷脸给他，“晚上好好睡，别踢被子，我睡觉去了。”

“恩。”刘孜应道，看着姚岸走进里屋，又细声把门关上。

他躺在床上睡不着，在壁画里他只看得到日夜的变化，没有春秋之别。是什么风景，就是什么风景，永远也不会变；要么就如同北方幻境一般，随时千变万化，前一刻你还在沙漠里，后一刹那你可能就已经在冰天雪地之中。

刘孜起床去开门，外面寒风呼啸，冷得骨头都发麻，他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便又转身关了门，背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韩夏……”他紧紧地握着那个盒子，心里有个地方在痛。

站了会儿，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剑披风披在身上，又把火炉子搬了出来，这才又重新把门打开，坐在寒风里，他把韩夏放在身旁，“多久了没和你一起看过雪了。以前我们也是这样，冷的要命，却还要跑去地里堆雪人。”

那盒子没办法回应他。

姚岸没有睡，他倚着窗，透过没关严实的窗缝看着坐在台阶上的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静静地看着，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是寂寞的。也许流浪的日子才是他该过的日子。

夜逐渐深了，这个时候本该都睡下了，可他们的院门却被敲响了。声音响了三下，又停下了。然后又响了三下……

刘孜让这敲门声吓了一跳，“什么人？”

也不知道是门外的人没听到他说话还是怎么回事，没有回应，又开始敲门，这一次的声音更大一些，但也只敲了三下。

刘孜把装着韩夏的盒子收起来，踩着厚雪去开门。

这个时候姚岸拉开了窗，从窗子里跳出来，把刘孜往屋子里推，“我去开门，你去藏着。”

“师傅……”刘孜知道姚岸在怕什么。姚岸与壁画，与那些闹事的鬼，没有任何关系，普通人也不会在深夜冒着大雪来找姚岸，能在这个时候找来，肯定是为了刘孜，或者是与壁画有关的事情。

“快去。”姚岸使劲地推着他。

外面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声音越来越大。

刘孜躲到里面的屋子，也透过那条细细窗缝看着外面的情况。

姚岸把门打开，在外面敲门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他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手上拿着一把很大的剑，一身的白雪。

“你好，我是赶路的，路过此处，想找个地方借宿一晚。”那男人说。

姚岸道，“家里有病人，不怎么方便，侠客可往前面去，那里有客栈。”

“家中有病人？那病人可还好？”那陌生男人问。

姚岸道，“病人哪里有好的。”

那陌生男人点点头，觉得这话也对，顿了会儿，好像在发呆，姚岸又去关门。可那男人却用手中的剑卡在了门缝里，“家中最近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姚岸脸色一白，心道，果然又是与那边有关的人，是寻着鬼来的。

“没有。”姚岸又急忙道，用力去关门。

可那男人却不依不饶了。用力的卡着门缝，与姚岸对峙着，谁也不让谁。姚岸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与那些常年练功夫的人比起来，他身上的那点儿力气是给人挠痒痒都不够。

二人僵持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那男人妥协了。他收了剑，往后退了一步，“刚才是我冒犯了。我这就往前面客栈去。”

“侠客慢走。”姚岸道。关了门，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走回来拿着温在碳火上的热酒喝了一口，“吓死我了。怎么到处都是这些人，这人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可能真的只是路过。”

“但愿吧。”刘孜道，他总觉得那个男人不简单，而且也绝对不是路过，很可能就是奔着这个地方来的。

“师傅。”

“什么？”姚岸喝着酒，回应的很无心。

“没什么。”刘孜道。气氛越来越沉静。看姚岸喝酒的样子，刘孜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寂寞，这段时间，姚岸好像真的老了很多。

“师傅。”

刘孜又喊了他一声。

“有话就说，别婆婆妈妈的。”姚岸道，他转头钻进了刘孜的被窝里，“你还是睡里屋去吧，万一一会儿又有人来敲门，可麻烦了。”

“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换我来照顾你。”刘孜忽然说道，他的声音很沉，很认真。

“你……发什么神经。”姚岸越发觉得刘孜奇怪了，可能是因为和鬼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的了。“行了行了，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