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古曲记

晚上的时候，我们靠在各自的背包上，目光盯着火光下的这座古宅，我开口说，“也不知道多年前，这座古宅的主人是谁，又为何要在这么一个荒山中修宅建地。看这宅子的规模，原主人也不像个没钱的人家，不至于来这么个地方开荒吧？”

“无外乎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是一位隐士，或者曾经在朝为官，后反乡归隐于此。第二，这里也许是他的祖宅，只是他回来的晚了！”

张师傅的话似乎颇有深意，但我却不想去接他的话头，而是另外说道，“如果这座古宅的主人，看到了现在的我们，会是什么样态度的呢？赶走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或者收留我们。”

“如果可以，这两种态度我都不接受，因为这可并不全是我们自己要来打扰，反到是被他们招引而来的！”敦铘的话音刚落，我们忽然听到了一个女子阴冷的声音。

“路在门外，如果各位不想留下，大可以自行离开啊！”周围的柳条不断抖动，敦铘和张师傅先后站了起来，目光快速的在周围的房屋间扫过。

“她好像在屋顶上！”我仿佛看到了一道人影，但又不太确定。

“我们都知道！但她的速度太快了！”张师傅这样一说，却让我一惊，随即我眼前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一个可能，“是蛇，它借那些蛇的位置，来移动自己……”

没等我把话说完，身边忽然吹来了一道冷风，就在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时，就见敦铘已经射出了一把飞刀。

刹那之间，原来那道冷风就是这把飞刀擦过我脸颊形成的，但在这把飞刀的落点，却只钉住了那条石蛇的舌头。

“怎么样了？”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回头再看时，就见那条石蛇的身上闪起了点点的光芒。

“还没结束！”敦铘上前一步，却听周围忽然响起了一阵笛音，随着那笛声的响起，只见原本这无风的院子里，周围的柳树都不安的晃动了起来，像是受那笛声的操控一般。

“度魂曲？游魂竟然也能驾驭这样的曲子！”张师傅惊讶的说，“看来这次不简单，你可要小心点儿。”

关于度魂曲，我在无名册上看过，这是一种引度亡魂的曲子，传说是从往生咒衍生而来，只是这种咒语偏于阴邪之法，所以一般玄门，都不屑使用这样的方法，后来经过邪道中人的演变，将这曲子变成了驾驭鬼魂的法子。

既有人吹动这度魂曲，也一定会有其他魂灵被招引而来，也不知道以敦铘的力量能不能应付这些。

和张师傅躲在院子里的角落，我握住那面桃木镜，镜上隐约有光芒闪动，那镜面上的怪花慢慢的长出藤蔓，铺盖住镜面。

而在镜外，就见那幽幽荡荡的曲子从屋顶飞舞而下，像一双手从这座古宅的角落摸索而来，牵扯着周围的柳条，在极有规律的摆动着。

听着那迷离之声在耳边不断响起，还有空中交织在一起的冷风，我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没有任何遮挡的迎接着天地间无常的变化。

曲子轻轻荡荡，风中藏了杀刃，聚集了一份可怕的力量，等待着最终的宣泄。

音调从高处慢慢的下落，随着风吹而过的踪迹，在地面上卷起了沙尘，而站在冷风中的敦铘却如一尊石像般伫立不动，不用耳朵去听，不用眼睛去看，不用鼻子去闻，也不用皮肤去触摸，因为他已经融入了风里，融入了这此起彼伏的曲子里。

看他半天都没动，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这风吹散了，可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在成长，成长到足够应对它们的时候，才开始释放。

这首曲子本没曲谱，只凭借一种规律和方法来运作，自然也就没有开始与结束之说，有的不过吹奏这曲子的人力竭时而死时就是结束。

其实风并不算大，但就是太冷了，感觉好像这些风已经把冬天的雪都吹了过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大门被风吹动，两扇木门随即慢慢的合上，而与此同时，那度魂曲也终于停了下来。

柳条停止在一刹那，周围的气流快速的汇集，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我们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而周围的空间也好像被这股力量不断的压缩，收拢着那些不受它控制的外物。

柳树上贴着的符纸被一道阴火点燃，快速的烧了起来，最后卷曲着落在了地上。

符纸上的文字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张空纸，这就是阴火的力量，以有形的东西，来烧取有制的事物。

树上的符纸一张张的落下，正当我们快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时，不远处的敦铘忽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