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身上得到的信息简直少的可怜,更何况现在他们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权衡了一下胡力还是决定先回去,毕竟这种关于人口失踪的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与郭墨辞别后,胡力便马不停蹄的赶回财力斋,面对突如其来的失踪事件,郭墨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毕竟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多少要顾及一些名誉。待胡力走后,郭墨把袁为名一行管理人员召集了起来,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义正言辞的让他们查清那份登记表上叫周凌的那个人,还有那两名出现在1944号病房陌生男子的身份,否则全部卷铺盖走人,要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其中的责任不是他郭墨一个人能够承担的起的。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人嘛,都是有着一颗幸灾乐祸的心理,谁都不愿意看到别人比自己好,但一见到对方遭殃了或是落了难,那可不得好好给你宣传一下。
现在这个年头,狗咬人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人咬狗才是新闻,而且还是大新闻。
这不,王学军和李超两个人无故消失的事,不知怎么就在疯人院里传开了,现在弄的是路人皆知。
甚至还传出了一个全新的版本,说是王学军两个人在X区发现了什么宝藏,后来被某个组织的人盯上了,为了摆脱他们才不得已装疯躲进医院,等风头过去了。两个人再悄悄逃离,出去寻找那墓中的宝藏,说不定现在已经出国移民,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常言道,人言可畏,便是如此了。
当地时间,晚上十九点整。
住院部十九楼的T形走廊上,两个男人正推着小推车闲庭信步般的边走边聊,他们穿着整洁的白色工作服,胸口上面印着‘GM精神护理’几个字样,但从两个人走路的姿势看,他们更像是准备前往手术室主刀的主治医生,极具资深范。
推车一共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摆放着十多瓶还未注射的棕榈酸帕利哌酮注射剂和一些瓶装的汀类药物。下面则放着一些使用过的医疗垃圾,袋口已经用医疗专用的封口扎带给扎紧了,看样子两个人对这份工作已经相当熟练了。
推车上的两种药物是给急性期的重症患者或处于稳定期的患者使用的,这里的病多数都在持续的稳定治疗期内,几乎每个人都注射这种药物十多年了。
一旦打上这种注射剂,患者的焦躁情绪就会平复下来,变得与常人无异。但不能使用过量,否则会导致心脏骤停。
他们手拿电棍敲打着每一间病房的金属门框,伴随着阵阵敲击声,此时的病房看起来更像是监狱里的牢房。
片刻后,里边的病人缓缓伸出一只胳膊,配合他们把注射剂打完。不是听话,而是害怕,那根瞬间能够产生四万伏高压的玩意儿,他们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一瘦一胖的两名“主治医生”,推着小车懒散的走到最后一间病房门口,他们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上面的数字——1942。
“哎,你说没逃走的那个家伙会不会也是在装疯?”那胖子探出粗壮的脖子透过玻璃门窗向内张望。
“切,装疯?”另一名贼头贼脑的瘦子语气满是轻蔑,他正在用手推着一支粗壮的注射管,将里边的空气排出,“就算里边关的是艾因思坦,打了十几年这玩意儿,我也能让他变成爱新觉罗。”
胖子听了‘嘿嘿嘿’的笑着表示赞同,随后用电棍敲打着房门。与先前病房里的病人无异,1942号病房内先后从里边伸出来三只胳膊,瘦子麻溜的擦拭、注射、止血。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就完成了,两个人如释负重。今天的活儿算是彻底干完了,他们推着小车走到楼梯口抽着烟,等着疯人院的下班铃声。
而此时1942号病房内,谁也没有注意到其中有一个人的左右两只胳膊上,都有一个新鲜的针孔印记。这个人和另外一名冒名顶替的家伙,正兴趣盎然的看着王春用糖纸折着千纸鹤,此时的王春眼神当中平添了一份淡定与从容,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那种眼神疯子是装不出来的,只有从正常人身上才能看到。
不一会,王春便折出了两只千纸鹤,将它们分别送给他的两位老病友,在他们眼里这不仅仅是礼物,而是王春给他们的奖励,这种奖励并不是天天都有的,只有每次注射的时候才有。
十年来,一直如此,从未间断。如果你掀开两人的床板,你会发现几百只五颜六色的千纸鹤,还有其他一些手工做的小玩意儿,这些都是王春送给他们的奖励。
两个人捏着千纸鹤的翅膀,歪着头对准窗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里才是能够让他们感到快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