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见窗边的他,微微颔首行礼,她身边的楚明河立刻站直了身子,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
两人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赤玄夜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柳小姐今日气色很好。”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连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
“多谢关心。”柳青瓷浅笑,却不自觉地往楚明河身边靠了半步,语气甜蜜:“明河今日向我父亲提亲了。”
咔嚓一声,赤玄夜手下的窗棂碎成齑粉。
“是吗?”他听见自己说:“真是恭喜。”
楚明河警惕地盯着他,少年人的眼睛干净得令人作呕:“赤公子若有空,欢迎来喝喜酒。·w-e.n·x~u\e!t¨x?t-.*c`o\www. ”
黑雾从赤玄夜的袖口汹涌而出,却在触及阳光的瞬间被他强行收回。
他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不,他需要立刻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
“阿眠姑娘!”突然,楚明河朝远处招手。
赤玄夜转头,看见一袭烟紫色衣裙的乌竹眠走来,身后跟着作郎中打扮的云成玉。
“青瓷,该去试嫁衣了。”乌竹眠自然地挽住柳青瓷的手臂,眼睛却盯着赤玄夜:“绣娘等很久了。”
柳青瓷脸颊微红,向赤玄夜告退后随着乌竹眠离开。
楚明河正要跟上,却被云成玉拦住:“楚兄弟,我新得了一本剑谱,不如去凉亭一观?”
赤玄夜看着他们将柳青瓷和楚明河分开,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他们也在防备这个来历不明的蝼蚁,很好,至少还没蠢到家。
他转身回到房中,袖袍一挥设下结界,幻境出了差错,他需要查探原因。
但当赤玄夜的魔气渗入幻境核心时,一股陌生的阻力将他弹了回来。
“这是……”他瞳孔骤缩:“情丝?”
幻境中不知何时生出了无数细密的情丝,将原本的运转轨迹缠得乱七八糟,这些情丝一头连着柳青瓷,另一头……则全系在那个叫楚明河的少年身上。
“原来如此。”赤玄夜低笑,笑声却比哭还难听:“你用情至深,竟能改变幻境法则?”
他猛地站起身,结界应声而碎。
窗外阳光正好,照得赤玄夜眼睛生疼,百年前,柳青瓷怀孕的时候,他用尽手段都没能让她再这样对他笑过一次,而这个毛头小子,不过用了七天......
黑雾彻底失控,从他七窍中喷涌而出。
赤玄夜不再压抑,任由魔气席卷全身,既然幻境不按规则来,那他也不必再遵守什么规则。
“杀了便是。”他轻声说,声音温柔得像在哄睡一个婴儿。
*
另一边,楚明河翻开剑谱第三页时,忽然觉得后颈发凉。
“云大哥,这招回风拂柳……”他抬头,发现眼前的郎中不知何时换成了那个总用古怪眼神看他的赤公子:“赤、赤公子?”
赤玄夜坐在他对面,手指轻轻敲击石桌,每敲一下,楚明河就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你知道柳青瓷是什么人吗?”赤玄夜问,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耳畔。
楚明河握紧剑柄:“青瓷是柳家大小姐,活泼可爱,心地善良……”
“她是神裔。”赤玄夜打断他:“她体内流淌的血,能让枯木逢春,能让妖魔现形,能......”
他忽然倾身向前:“孕育太古魔族的王。”
楚明河脸色发白,却倔强地瞪着他:“那又如何?我爱的是她这个人。”
“爱?”赤玄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拿什么爱她?你那套三脚猫的剑法?你那点微薄的灵力?还是你那朝生暮死的凡人寿命?”
石桌无声无息地化为粉末。
楚明河猛地拔剑,剑尖却在距离赤玄夜咽喉三寸处再难前进分毫。
“看。”赤玄夜用手指轻弹剑身,精钢长剑寸寸断裂:“你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他伸手掐住楚明河的脖子,将少年提离地面,楚明河双脚乱蹬,脸涨得通红,却仍死死瞪着他。
“住手!”
三道身影同时从不同方向扑来,乌竹眠发间的玉簪化作三尺青锋,直刺赤玄夜后心;云成玉的毒针飞出八道金光,锁住赤玄夜周身大穴;宿诀也不再伪装,露出本来面目,魔气与灵气在掌心交织成漩涡,轰向赤玄夜面门。
赤玄夜不得不松开楚明河,转身应对,黑雾在他手中凝成长枪,横扫一圈将三人逼退。
“吾儿。”赤玄夜盯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