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两根长长的触须微微翘起,仿佛下一刻就要蹦跳起来。
许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认得这个。
这是弟弟许恒小时候最喜欢编的小玩意儿。
那时候,他总是缠着她,献宝似的把一个个草编的蚂蚱、蜻蜓塞到她手里。
她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草蚂蚱捡了起来,放在手心。
青草还带着清晨的露水,冰冰凉凉的,却有一股暖意,顺着她的掌心,一直流淌到心底。
这是陆一琅的回应。
他用这种温和又直接的方式,安抚她,告诉她,弟弟一切安好。
同时,这也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许绾握着那只草蚂蚱,缓缓站起身,望向院墙外那片深邃的天空。
她笑了。
这一次,不再是伪装疏离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一丝释然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味。
……
松鹤堂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满室的焦躁。
长公主一夜未眠,眼下的乌青连厚厚的脂粉都遮掩不住。
她烦躁地在屋里踱步,上好的波斯地毯被她踩得来来回回,仿佛能走出个洞来。
这几日,她总觉得府里处处透着诡异,看谁都像是三皇子派来的奸细,连喝口茶都要让人试了又试,几近疯魔。
“陆管家!”她猛地停住脚步,声音尖利地喝道。
陆管家躬着身子快步从门外进来,垂着头:“殿下有何吩咐?”
“我问你,府门口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长公主死死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这么些天了,连个影子都没抓到,你是干什么吃的?还是说,你跟那些人本就是一伙的?”
陆管家心里一咯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殿下息怒!老奴冤枉!老奴对王府、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是对方行事太过诡异,竟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实在是无从查起啊!”
“无从查起?”
长公主冷笑一声,将手边一个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四溅,“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动了我孙子孙女,你跟我说无从查起?我看你不是查不到,是不敢查吧!陆一琅是不是给你递话了?”
陆管家浑身一颤,把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发抖:“老奴不敢,老奴实在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看着陆管家这副问不出半个字的模样,长公主眼中的最后一丝信任也消磨殆尽。
她扶着刺痛的额角,疲惫地挥了挥手:“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