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伟急忙陪着笑脸。
雷昀指了指庞伟的餐盘,示意他吃饭堵住嘴,然后看向陈曦问道:“尸检出结果了么?”
“晕,老大啊,能不提尸检的事么?求你了......”
庞伟刚咬了一口红烧肉,一听到尸检顿时感觉胃里有了汹涌澎湃的感觉。
“已经解剖完了,胃部残留物、血液检测也都出结果了。”陈曦点点头。
她说完瞥了一眼庞伟夹在空中的红烧肉。
“得,我换个地,反正我也插不上嘴。”
庞伟苦笑一下,识趣地端着胖子换到别的餐桌,结果又惹来刘成的一顿挖苦。
“残留物为生半夏。”陈曦微微皱了下眉头。
“中药材半夏?”雷昀惊讶地问道。
“对,半夏全株有毒,块茎毒性较大,生食0.1—1.8g即可引起中毒。对口腔、喉头、消化道粘膜均可引起强烈刺激;服少量可使口舌麻木,多量则烧痛肿胀、不能发声、流涎、呕吐、全身麻木、呼吸迟缓而不整、痉挛、呼吸困难,最后麻痹而死。”陈曦解释说道。
“而且,他服用的量已经远超致死量,也就是说他即便不失血过多,如果当时不及时就医也会有生命危险。”
雷昀点点头,没有说话。
死者孙泽明死前出现过呕吐、痉挛、呼吸困难等迹象,现在看来符合生食半夏后的中毒症状,而且毒性发作时会因咽喉肿胀而无法发声,所以他当时是无法喊叫呼救的。
“血液检测呢?”他呼了口气问道。
“没有镇痛剂残留。”陈曦摇摇头。
“没有?难道是......其它的办法?”雷昀急切问道。
死者腰部、脚腕被束缚位置无明显挣扎挫伤,可无论是被活生生割肉还是毒性发作都会带来巨大的痛苦,他怎么可能不剧烈挣扎?
除非有别的办法使其不能挣扎,或者有办法替代了药物镇痛。
“之前我先是解剖了死者咽喉、胃部,然后在臂部肌肉碎片上找到针孔痕迹,把注意力放到胃部残留物、血液检测上面,当时没留意到死者背部腰椎处也有针刺痕迹。”
“对,嫌疑人......确切说是凶手,用针刺的方式来破坏死者的脊柱神经系统,致使其下身瘫痪。”
“腰椎处的针刺痕迹很隐蔽,死者该部位有一黑痣,凶手从黑痣底部边缘位置刺入......”
“其下半身的痛感会很微弱,可上半身.......”
陈曦摇摇头,没有把话说下去。
凶手以暴力、残忍的方式来使张泽明下半身“麻醉”而失去行动能力以及痛感,但其上半身的痛感仍在——而且上半身的伤口要多于下半身,他必须活生生忍受刀割与毒性发作的双重剧痛,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想而知。
“畜生。”雷昀紧咬嘴唇,极力控制着情绪。
如果仅是杀人致死,一刀“来个痛快”远比这样惨无人道的折磨要“仁慈”得多,这变态的手法实在是令人发指。
“直接死因呢?”他沉声问道。
“失血过多,”陈曦微微摇头,苦笑一下说:“我咨询过专家,他服用的生半夏虽然足以致死,但从时间上来说,失血过多会先行将其致死。”
“他应该是不堪忍受痛苦,自己划破了颈部动脉,可能是想尽早解脱,伤口并不深,仅是割破血管壁些许,或许凶手在这个过程中对其阻挠过,因为他并不想让其那么痛快死去。”
“从他破坏死者脊柱神经系统的手法来看......”雷昀沉吟着看向陈曦。
“我认为......凶手很有可能具有中医常识,甚至他本身就是中医。”陈曦皱眉说道。
雷昀点点头。
“从破坏脊柱神经系统的手法来看,凶手对人体穴位、神经位置非常了解,或者他从事过医学麻醉行业,手法非常娴熟,是一次性将神经系统割断阻滞。”
“而且,死者张泽明是非医学专业毕业,半夏并不是常用中药材,他怎么可能知道生半夏致哑、致死?”
陈曦分析说道。
雷昀点点头:“可能......是凶手告知、并为他提供了生半夏,如果他是主动服用......凶手是用什么的理由说服他呢?镇痛?还是直接跟他说过生半夏的毒性?”
“我认为直接告知毒性的可能性不大,”陈曦摇摇头,她沉吟了片刻,又接着说道:“不过也很难说,如果张泽明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始的时候也未必不接受,等他感受到剧痛、濒临死亡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切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