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了陈曦表情一丝微妙的变化,便本能地打断了她的话。
头一天穿上警服,难免会有些转变不过角色来,那会他确实差点用拳脚跟包工头讲道理。
然而这并不是他纠结的点,而是......
“就那满嘴喷粪的瘪犊子,老大你一脚抽上去,他还不得满地找牙?早知道这样你穿便装就好了。”庞伟回头吐了口吐沫。
“胖子,那会你跟他说了什么?”雷昀好奇地问道。
“佛曰:不可言啊!”庞伟挤眉弄眼嘚瑟。
“欠揍是不?”雷昀切换到皮笑肉不笑模式。
“打住,素质,警察蜀黍要讲道理滴,”庞伟举手投降,见雷昀皱眉,便急忙解释说:“没啥啊,就提了几个人名。”
“哼,这瘪犊子对咱们警察压根就不怕,他怕啥?消防啊、人社啊等啊这些,明白了吧?我告诉他我压根就不是警察,嗨,随口编了个市某某办公室滴,他立马乖乖装孙子......”
“晕,人呢?等等我!”
他正45度角仰望、一手叉腰一手指点江山巴拉说得起劲,一打眼瞅到车轮开始动弹,急忙拉车门蹿上车。
“去出租屋?”陈曦打了把方向。
“对,不过估计也是希望不大。”雷昀揉了下太阳穴。
陈曦微微点头,没再说话,像是在想别的事情。
“老大,你不仗义啊,说好的让我过过瘾,刚才怎么又是你主导询问?晕,那会我都没反应过来......”庞伟絮叨抱怨。
从跟包工头的那点小冲突开始雷昀便接管了主导问询,而他当时脑子也理不清头绪,就稀里糊涂让“队长”身份下线了。
“你?呵,还不得聊到天黑?”雷昀挖苦笑道,然后正色说:“得再抓点紧,还有三个点要跑,赶在天黑之前。”
庞伟猛然间一脸苦逼问道:“不是,老大啊,咱们跟没头苍蝇似的瞎蹿乎什么啊?白费工啊!你不是已经推测出可能性接近于零,为啥还来折腾?”
“是,可能性应该极小,但并不等于不存在,所以还得一步步排除,而且也不算是无用功,至少否定掉一些方向,便于我们缩小范围来推测。”雷昀解释说道。
“可是......为什么不先去出租屋?我感觉那边发现线索的可能性大一些。”庞伟执着地追问。
陈曦从后视镜给他一“白痴”目光,不屑地说:“这路线是最合理的,最省时。”
从刑侦三队出发,彩票站、工地,孙运亮与工友的出租屋,自缢死亡的刁旭的出租屋,关海山,然后绕回队里,刚好是一个圈,经济高效的同时侧重了割喉案,可以说是最合理的路线了。
“勘察之前很难说哪个节点能得到有用线索,”雷昀耸耸肩,然后沉吟说:“现在的问题是......凶手是怎么得到孙运亮中奖的消息?他与孙运亮是什么关系?”
工地的那些其他民工与孙运亮他们工种不同,基本属于各忙各的,而且由于孙运亮闷油瓶外加神神道道的“个性”,那些民工基本与他没有交集,属于见面都不会打招呼的那种,对习惯性买同一注彩票这件事并不知情。
那些民工并不住在案发地附近,相互之间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昨天孙运亮买彩票之后便与罗圈腿挤公交回去,期间并未与其他工友接触。
彩票站、工友泄露孙运亮中奖消息的可能性都已排斥,那么凶手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消息呢?
凶手会是一个平日里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可是陌生人怎么会得到消息?或者凶手的身份并不是孙运亮的工友,而是以另外的身份与他“熟识”?
又或者凶手与孙运亮并不相识,仅是通过偶然的条件、手段得到了消息?
一系列问题在雷昀的脑子里浮现,然而却又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陈曦,来个小曲呗!呃......我是说放个轻松愉快滴music,便于老大开阔脑洞嘛,我哪敢让你一展歌喉?”庞伟咋呼了一嗓子,见陈曦嘴角一挑、脸上浮起冷意,急忙忐忑地解释。
陈曦按下播放键,车里响起twostepsfromhell的《victory》。
“晕,这是轻柔的?这是煽风点火怂恿老大骑上二哈去冲锋陷阵的节奏......”庞伟贱笑嘟囔了一句。
“胖子,那几件事别忘了,最好今天就能拿到。”雷昀扭头说道。
“放心,保准妥妥的,你还不了解我?多大点事......”庞伟一脸嘚瑟。
雷昀手机响了,陌生号码,他楞了一下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