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知何时下了暴雨,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董宰相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悲凉又凄惨,“为父为官几十载,临了得知自己的儿子在外仗势欺民,胡作为非…你拖着全家遭遇不够…”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董费杰抵在孔氏脖颈处的簪子,“现在…你还要拖着你父母为你赔上性命和名声?”
董费杰钳制母亲的手微微发抖。
与此同时,董宰相突然扯开他的手臂,将他往旁边一带,怀里的孔氏突然转身,夺过簪子狠狠扎进他手臂:“孽障!”
董费杰下意识的痛呼出声,想要钳制压在他身上的董宰相时,手臂就被一旁的侍卫给按住了,孔氏喘着气,转身抓起案上砚台就往儿子头上砸:“早知你是这么个混账东西,我当年就该把你按在洗三盆里溺死!”
鲜血混着墨汁从董费杰额头淌下,董费杰当真是两眼冒金星,缓不过神来一点儿。
孔氏散着半边发髻,不由分说的又抽去一个巴掌,“你当你父亲为何突然辞官?还不都是因为知道你的事情,有愧于民!!”
孔氏喘着气,眼睛变得血红,她陪着董宰相一步一步走来,自然是知道董宰相一片为国为民的赤城之心,结果好不容易到了可以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时候,却发现往日孝顺温吞的儿子在外惹出这么个祸患来!
“把他关到柴房里去!”
董家乱做了一团,另一边林寂置办在统领处不远的新宅子里却是温馨的很。
雨下的大,陆青黛下了马车一路过来的时候,即使被林寂大半的身躯护着,还是不免湿了鞋袜。
这宅子不大,但最大的屋子已经布置好了,林寂牵着人进屋,蹙着眉帮陆青黛把外头湿了的披风取下来。
他这几日都在这宅子里住,买了几个小厮,此时屋子里倒是生好了火暖暖的。
陆青黛脱了鞋,鞋面已经因为水渍而加深了一片。
她低头想要去摆弄鞋面的时候,林寂就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屋子里的美人榻上。
他的手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润,像是在责怪自己的不细心,“这雨太大了,我不该今日喊你过来用膳的。”
如今酉时二刻,外头却是阴云密布,看着骇人的很,林寂眉眼深遂,低头碰了碰她的裙摆,脸上的雨水顺着下巴低落进脖颈处,在屋内烛火摇曳的照耀下,无端生出几分性感来。
“你裙摆都湿了,我去打热水来,你换身衣服。”林寂被陆青黛灼灼的目光盯得脸热,修长的指节在她裙摆处轻微摩擦了一下,然后便要起身。
只是先被陆青黛压住肩膀,轻轻在脸颊处落下了一吻。
“我想同你用膳,不管天气如何。”
陆青黛温言软语,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你不要怪自己。”
“好。”
林寂点点头又要起身,却又被勾住了手指,小娘子笑靥浅浅:“林寂,今日出来匆忙,我没有带多余的衣裳。”
“我这有。”
“你这为什么会有?”陆青黛笑意加深,看着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绯红。
林寂不敢看她,却很是实诚,“你之前给我量体裁衣的时候就想着准备了……万一哪日,你想留下呢?”
“总不好让你没有衣裳穿……”
陆青黛“哦”了一声,然后看了看窗户外头的天色,将人拉近了些,待林寂坐到身边,她的手才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下巴也抵在他肩膀上,轻声问道:“今日雨大,衣裳你准备的齐全吗?”
林寂有些没听明白,鼻尖里都是她的香气,强忍着点头,“齐全的。”
“春夏秋冬的衣裳都准备了,寝衣也有……”
“那小衣呢?”
陆青黛看着他的耳根又红到新的地步,抬手轻轻捏了捏,林寂的喉结都忍不住上下抖动起来。
“…这个……也有的。”
陆青黛毫不吝啬的夸他,弯唇亲了亲他侧边的喉结,看到他的手紧握成拳,放在一旁死死克制着,“我们林寂好细心,这是奖励。”
说着,她又笑着抬了抬下巴,亲在他的唇角。
林寂唇上一重,偏头看她,脸上露出几分纠结的神色来,最后还是道,“奖励…可不可以等会再给?”
“你身子弱,趁早沐浴才是。”
说完,他咽了下口水,俯身吻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句‘先还给你’,便匆匆起身去给陆青黛搬浴桶和打热水了。
陆青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