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钟叙坐在书桌前,手指敲击键盘,眼睛却控制不住地瞥向笔记本电脑旁的手机。
可发出去的消息像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最近笙笙和他走近了很多。
会偶尔向他倾诉学业和生活上的一些小事情。
前几天她说到想找个翻译的兼职,去了亿众面试。那怎么可能成功呢……
亿众是跨国公司,有专门的翻译部,个个精锐。
不过巧的是亿众是钟家的公司,董事长也就是他最厌恶的父亲,钟叙不忍她受打击,让董事助理解决了面试问题。
果然啊。
她通过面试,是这么开心,而且,第一时间就向他分享了……
钟叙完全不觉得闻以笙会有其它心思,例如提前得知亿众是钟家的产业。
毕竟她是这么的干净单纯,像白纸一样。
钟叙对她的保护欲日渐膨胀,她倾诉的那些琐碎小事甚至无法满足他,他想离她再近、更近……
他实在做不到专心,索性合上电脑,拿起手机回了卧室。
【哥哥,好想你,我想回国。】
钟月儿发来的消息让他面色寒凝。
他没回。
点开和闻以笙的聊天界面。
可直到夜里十一点,闻以笙都没再给他回。
是睡了吧?
钟叙依然紧盯着手机,隽冷的眉轻皱。
闻以笙确实会向他分享喜乐,但,也仅限如此,回他消息的频率并不高。
连早安晚安都没有过。是没那种习惯吧?
钟叙一颗冰冷的心被勾扯得反复悸动,又冷却,又悸动。
他当然知道主动,可他性子本就是个冷清的,不擅言语,他不知道该发什么。
最后,他慢吞吞地,在屏幕上打了四个字发过去:
【笙笙,晚安。】
——
另一边,宿舍,闻以笙早就窝在小床,美美地睡过去了。
她忽冷忽热地吊着钟叙,是在找一个机会。
前世这家伙不是很爱她吗?还要带着她逃离温执。
这一世成全他的爱,就帮她把亲妹妹送进无期监狱吧。
*
凌晨两点。
人睡得最熟的时候。
因为是放假期间,宿管阿姨不在,整栋公寓只住着少数留校的。
闻以笙睡得不算安稳,头发铺散枕上,好像做了不好的梦,秀气眉头在这时也皱起个小小竖痕,有种别样的可爱。
她耐热,没开空调。
用帘子隔出的床头安装了一个小风扇,角度正对着她小脸呼呼地吹着。
过了一会,除了风扇运转声……
静谧漆黑的寝室内,似乎,很突兀地响起了别的细微声音。
像鞋底与木地板相擦的沉闷脚步声……
黑暗会将一切声音发大。
哗——床帘挂钩在轨道滑行。
咯吱。
床是质感不错的实木材料。
上床下桌设计,虽然牢固,但许是有点年头了,当承受超出单人床铺设计的重量,发出了极短促的不堪重负声响。
闻以笙睡觉习惯用被子蒙住口鼻,只露出光亮的额头和眉眼。
一只骨感手掌,在黑夜里伸向床头风扇。
风扇正对着床上熟睡的人儿的脑袋,那只手掰了下风扇,将风口角度往下调。
调到适宜角度后。
那只在黑夜里白到发光的魔爪,将她盖住脸的被子扒下来,露出完整睡颜。
这么个举动,并没惊醒熟睡中的人。
那人又摁开墙上的小挂灯。
灯光将床帘印成暖黄色,也照亮那人的眉眼。
还没醒。
那人没再作妖,侧转身子,挤进小小铺床,挨着闻以笙侧躺下来。
他单手抵着脸,安静地,眼神柔软地,盯着闻以笙的睡颜。
她睡相很乖巧,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下,嘴巴抿着,精巧鼻子轻轻呼动。
他忍不住,抬起手指,用指腹轻轻蹭了下她的睫毛。
就是这一下,睡梦中的闻以笙眉头皱得更深。
她难受地哼了声,鼻音像在撒娇。
醒了。
眼睫抖抖颤颤地先睁开一条缝,随即被光亮刺得直皱眉。
“什么啊……”没关灯吗。几点了。
闻以笙还迷瞪地很。
揉了揉眼。
耳边想起轻淡淡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