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鸢往里边走了两步,转身关门,伸手扶着小青姑娘的胳膊到桌边,慢慢让她坐下,问道:“此人是谁?哪家的家妓?”
小青姑娘瘫坐在椅子上,丢下手中的手绢,双手缓缓扶额,神情甚是哀痛:“你先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死在了哪里?”
江鸢告诉她:“今早被农夫发现死在城外十里处的草地,官差赶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具无头男尸,衣服被扒的干干净净,脑袋在一旁被烧成了碳灰。”
小青受不了这个打击,胳膊一软,趴在桌面痛苦掩面哭了起来,支支吾吾中,江鸢勉强听到小青姑娘在说:“他死了,他怎么能死了,我们说好一起走的。”
一起走?莫非是情人?
可小青是omega,那男子也是omega,这,这在大梁王朝是没有的。
等小青姑娘哭的差不多,江鸢把自己干净的手绢递给她,问道:“那个琴师,莫不是你的情夫,你们约好一起私奔的?”
“不是。”小青姑娘摇头。
江鸢好声安慰道:“那是为何?若不是你的情人,莫非是你的师傅?”
小青姑娘再次摇头,眼睛红肿的望着江鸢,突然的,她起身跪在江鸢身前,苦苦的恳求道:“江大人,我听闻你现在是大理寺丞,你帮帮我,帮帮我们。”
“什么意思?”
江鸢不懂,单膝跪下扶住她的胳膊。
与此同时,开封府。
南宫檀丶韩云墨丶姚星云丶杜晓婉和盛荣正,以及剩下两位寺丞到达开封府大厅,接见他们的人是开封府使院张祖和。
接到通报,张祖和立刻到前厅迎接,远远的便拱手相迎:“南宫大人,韩大人,姚寺丞,杜寺丞丶盛寺丞,方寺丞丶陈寺丞,几位怎么一起来了我们开封府呢?真是让我们开封府胆战心惊,哦,受宠若惊啊。”
开封府虽然也查察案件,但主要公职不止是司法,还有民间公务,可大理寺不一样,大理寺审查的都是重大刑事案件,还管理寺庙丶监察官员丶参与立法等等。
这论起来,开封府的人犯了罪,也要到大理寺的大理寺狱走一遍。
几人一同行礼。
南宫檀轻声道:“张使院说笑了,我们为了今日城郊无头案而来。”
“哦,原来如此,坐坐坐。”张祖和连忙招待他们,这可是一群祖宗。
南宫檀客气的拒绝,直明来意:“多谢张使院的心意,关于城郊无头案一案,想必您也今早也听些了一点。原本此案应该由你们开封府处理,但经过查探一番得知,此案和朝中官员有关,因此便接了手。”
他们不坐,张祖和也只能跟着站,说道:“无妨无妨,不知这无头尸案和我们开封府有何关系,是和那位官员有关吗?”
南宫檀从怀中交出一份尸检记录,双手递过:“这是仵作的尸检,上面说,死者是被官刀雁翎刀砍杀头颅,但城门口侍卫的记录说,昨夜除了巡逻的步军司,没有任何官刀走出过城门。我也问过上官都指挥使,昨夜是他亲自带兵巡逻,没有任何官兵离开过他的视线,所以不可能是步军司的人做的。不过,昨夜城门关闭前,倒是有一把官刀进了城门。”
张祖和眼睛一擡,瞬间了然:“左厢公事所,林丰阳。”
“正是。”南宫檀答道。
前几日这林丰阳因公外出,随身携带了两名官差,按照时间,正是昨日回的,但怎么会只有一把官刀呢?
张祖和又拿起尸检记录看了看,死者死亡时间乃子时,那时城门已闭,若死者真被官刀所杀,进城门的就只能是一把,而且这林丰阳的家中,确有一名琴师家妓。
张祖和明白了,把尸检原封不动还给南宫檀:“本官这就去带人。”
南宫檀拱手:“有劳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张祖和以开封府尹见他为由把人带来,这林丰阳起初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直到看到大理寺的人,浑身顿时生出冷汗,连走路的步子都颤了。
林丰阳说道:“张使院,您不是带本官见开封府尹的吗?这是?”
南宫檀单手负立,往跟前走了两步:“林大人,跟本官回一趟大理寺吧。”
“这,这这……”林丰阳颤颤巍巍的,看向张祖和,见他一脸铁面无私,只能又问南宫檀:“南宫大人这是何意?”
南宫檀冷漠道:“本官怀疑你和今日城郊无头案一案有关,需回大理寺调查清楚,林大人,走吧。”
林丰阳肉眼可见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