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才倚靠在石壁上,坐直身体,看向面前的路远。
这次,他表现的极有严肃认真。
毕竟,徐茂才心里也清楚,这之后将要讲述的,很有可能是他这辈子能说的最后一个故事了。
“这个故事人的主人公,我们叫他X。”
一如既往的开头,和在上平市出现的那四篇死亡小说一模一样。路远心里清楚,这个X所指代,就是徐茂才自己。
“X出生在一处偏僻的村子里,他的父亲是一名猎人,母亲则是一名普通乡下农妇。和天下大多数父母一样,X的父母也都在为一家人的生计奔波忙碌着。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X还有一个姐姐,和他年纪相差了十五岁。
姐姐十分疼爱X,在父母外出劳动的时间里,全靠着姐姐陪伴X。
X所处的村子十分特别,村子里的人几乎从不与外面的接触。整个村子大约100多号人,从后山到村口的果园,加上姐姐与那只小黄狗,这就是X十岁前所接触的整个世界了。
每年年中,或者是是年末的时候,村子里总会频繁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那些人从村口进来,开着会移动的大房子,和村长进行交易。
X从姐姐那里知道,那种会移动的大房子叫作卡车,卡车上坐着的全都是外面世界里的人。
姐姐身上穿的衣服,父母在田间播种的种子,甚至是X最喜欢的话本读物,都是村长从外面的世界买进来的。
X从小就喜欢看书,或者是听姐姐讲述外面世界的故事。
对于这个出生在封闭小山村的少年来说,外面的世界,无疑有着巨大的魔力.....”
“好了,你就别说这些铺垫了。”路远有点不耐烦的打断了徐茂才的讲述。
封门村过往的情况,路远已经从老警察那里了解过了,他也不想再听徐茂才重复一遍:“你就给我讲讲,X是怎么发现村子里的怪事的。还有,X这个听起来纯良无害的臭小子,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德行的。”
徐茂才白了路远一眼,眼神里迸发出的杀意几乎要将路远撕成碎片。
徐茂才讨厌自己讲述故事的时候,被人打断。但无奈,眼下路远是唯一的听众。
“刘敏也和我说过,写故事时铺垫过长,找不准主线的毛病。那好,我们跳过X的童年,直接从故事的高.潮讲起。”
徐茂才调整了一下思路,继续开口道:“在十五岁之前,X和姐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也许再过上几年,他就会和村子里同龄的女孩结婚,再生下一对子女,然后重复和父母一样的生活。
祖祖辈辈,这个村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在X十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却完全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那年,村子里突然爆发了一场怪病。
起先是村子里养的几头母牛,腹部莫名其妙出现溃烂。随后情况愈演愈劣,连同看护牛的老头和其家人也跟着一起感染了。
怪病终于蔓延至全村,尤其是二十岁以下的孩童更易感染。
X至今无法忘记,自己姐姐浑身上下长满了红色水痘,满脸烂疮的样子。父母亲眼看着姐姐整张脸流脓,溃烂,却无计可施
村子原本就闭塞,唯一的医生更是在两天前就因为这场怪病而去世了。一时间,全村上下人心惶惶。没有人敢随便出门,更没有人敢贸然接触感染怪病的人。
最终,村长决定打破传统,去镇子外面寻求帮助。约莫在两天之后,几个穿着黑色衬衫的人进到了村子里。而这些黑色衬衫的胸口,都用红线绣着一句古怪的外国字。”
“外国字,什么样的外国字?”
路远不禁好奇的开口打断道,他知道,徐茂才之后讲述的,就是那场改变了封门村命运的“瘟疫”。
只是这其中的诸多细节,却值得玩味。
第一点,从徐茂才的描述来看,这场“瘟疫”无疑是由天花病毒造成的。
天花刚开始也许只是家畜身上一种相对无害的痘病毒,经过逐渐进化和适应后才形成了天花这种人类疾病,起初致死率极高。
直到上个世纪,科学家琴纳发明了疫苗,才彻底解决了这一危害极大的传染病。现代社会中,随着疫苗的普及和医疗手段发展,天花这一疾病根本不足为惧。
然而,封门村封闭许久,村里无论男女老少根本没有接种疫苗的习惯。加之医疗手段缺乏,一旦疾病开始蔓延,对这个小山村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至于第二点,则是故事中出现的那些“黑色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