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猛然睁开眼睛,冷眼看向正上方。
在此之前,丁艳暴戾的情绪通过右手源源不断传遍全身。在神入的主导下,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掐住了那柄手枪。
枪,是扭转局面的关键所在。
局势突转。
丁艳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小子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就只觉得面前劲风一闪。抬头看去,之间站在几米外的慕容雪,正迎面扑来。
乍一看,像是一只疯狂的猎豹。
丁艳这几秒恍惚的间隙,被慕容雪抓住了。她卯足全力朝前冲刺,夹杂着劲风撞向丁艳。
等丁艳再想握住手里的刻刀,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她人高马大,可慕容雪的飞扑也是卯足了全力,那小小的身躯在这一刻却爆发出巨大冲击力。
丁艳始料不及,遭到正面撞击,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弹了出去,狠狠砸在地板。
剧烈的碰撞声在密闭的地窖里传开,无论是刻刀,还是枪械,全都散落一地。
只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慕容雪虽然撞飞了丁艳,自己也伤得不轻。
疼痛,晕眩充斥着全身,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此刻都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几天来发生的一切,仿佛全都凝结在这一刻。昏暗的地窖,诡异的木雕人偶,随风摇曳的红烛,以及地面上凝固的血液。
“快!快抓住她!”
虚弱的男声在慕容雪耳边响起,催促着她尽快站起身子。
只看见叶凡正瞪大眼睛看着她,鲜血顺着叶凡的脖颈不停滴落,刚才的动作,似乎已经耗尽了他体内仅存的气力。
只差最后一下,就能让这个杀人恶魔接受审判!
慕容雪咬牙起身,却看见丁艳先一步爬起身子,朝着黑暗的甬道里跑去。她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叶凡,又看了眼丁艳摇晃的背影,咬咬牙,最终冲进黑暗里。
叶凡依稀听见有人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警笛声将他包围,强烈的白光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
“我是死了么,又或者马上就要死了?”
无人应答,放眼看去,只有无法消散的黑暗。
……
眩晕、疼痛、恶心、以及巨大的虚无感。
不知过了多久,叶凡的意识始终处在混沌之中,似乎清醒了无数次,又似乎一直在沉睡着。
周围人来人往,偶尔能通过右手同步到各种不同的情感,可却始终感受不到自己。
“其实,我们是一样的。”
“来吧,加入我们。”
“孩子,不必感到孤独,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怪物,你是怪物!”
各种稀奇古怪的话语不断脑海深处浮现,连同一起出现的,还有那一段段早已被尘封的记忆。
在黑暗中徘徊了很久,叶凡突然感觉有人拉了自己一把,带着他一起冲破了黑暗。
“呼!”
宛如溺毙之人重获新生一般,叶凡再次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映入视线的景致在不停晃动着,酒精与消毒水的气味依旧刺鼻。
窗外偶有微风拂过,边上依稀能听见几句低语。
“你醒了?”
几秒钟后,一阵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其中夹杂着恳切的关心,这些通过右手神入都能切实感受到。
叶凡停顿了一会儿,才想好应该如何回答。
“路远,我睡了多久?”
“不错,还能记得我,看来没什么大事。”路远嬉皮笑脸的站起身,打量着病床上的叶凡,不由的叹了口气。
即便虚弱成这幅德行,问起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丝毫人情味。
“从你昏迷算起,已经过了两天两夜。要是再睡下去,警队这点公款可不够给你报销医疗费。”
叶凡挣扎的坐起身子,正好看见床头柜上工整的放着那个黑色皮质手套。
从某种程度上说,神入会不断消耗精力并且分散注意力,叶凡知道手套是路远刻意放在这里的,只是不知道孔方平是否告诉他关于神入的事情。
一旦右手暴露在空气中就会不由自主的触发神入,为了尽快养好身体,叶凡赶忙戴上了手套。
“情况怎么样了,丁艳,抓住了吗?”
话音刚落,路远脸上的笑容却是凝滞了:“当时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那间房子,只是没想到地窖还有其他出口,一直通往山林里,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