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宁的手不自觉地揪紧了旗袍下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p′f·w^x¨w`._n?e/t\
她望着眼前这个眉眼凌厉的年轻人,心脏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一阵阵抽痛让她不得不微微弯腰。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明明在没有来之前,她很讨厌这个男人,这个非要把他儿子弄进监狱的男人。
可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恨不起来了。
看着他那冷漠的眼神,心脏更是疼的要命,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有些记忆像是刚抽出的嫩芽将要破土而出,可是那些记忆却怎么也抓不住。
“夫人!”老管家慌忙扶住她摇晃的身子,“您的心脏药......”
裴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记得母亲有先天性心律不齐,小时候常看见她靠在躺椅上,苍白的手指按着左胸,那个装白色药片的小瓷瓶就放在她绣着铃兰的帕子旁边。
温梨敏锐地察觉到裴琰的僵硬。
她轻轻握住他垂在轮椅边的手,发现他掌心一片冰凉。
“阿琰。”她小声唤道,“你怎么了?要不要先回车上?”
赵昀清快步上前,却在距离裴琰两米处猛地停住。
他盯着裴琰右耳后那道月牙形的疤痕,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到月牙型的伤疤,似乎在哪见过。
“你……”赵昀清的声音发颤,“你的耳朵……”
裴琰条件反射般摸了摸那道疤。/l!k′y^u/e·d`u¨.^c~o?m+
是小时候从秋千上摔下来留下的,同样也是在这座城市,那个小院他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二十多年过去,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在此刻被阳光照得发亮。
“赵先生迟到了两个半小时,我们在这儿等的时间够久了。”裴琰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如果是为了赵一琛的事,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律师。”
陈悠宁突然推开管家,踉跄着向前几步。
她颤抖的手伸向裴琰的脸,却在即将触及时被他偏头躲开。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动作,好像是本能的反应。
就是看不得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想要把他眉间的褶皱给抚平。
“这位夫人。”裴琰后退半步,轮椅的金属扶手撞上台阶发出闷响,“请自重。”
温梨仰头看着这对举止怪异的夫妇。
心里那种疑惑更加强烈。
他们真的是裴琰的父母吗?
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好像不是,可……他们之间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怪怪的。
赵昀清西装革履却满头大汗,陈悠宁旗袍精致却面色惨白。
而裴琰看他们的眼神不像是在看陌生人,倒像是……在看两个死而复生的幽灵。
“裴先生。”赵昀清突然深深鞠躬,“犬子犯下的错,我们愿意加倍赔偿,只要能不让他坐牢,怎么样都行。?x-q^k-s¨w?.\c^o′m′”
他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裴琰,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裴琰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盯着赵昀清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加倍赔偿?”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赵先生,你儿子策划绑架我怀孕的妻子,差点害死她和孩子,你觉得,这是能用钱摆平的事?”
陈悠宁听到\"怀孕的妻子\"几个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温梨身上,看到她苍白却温柔的脸,心里莫名一颤。
她下意识想开口,却被赵昀清拦住。
“裴先生,一琛他……只是一时糊涂。”赵昀清声音发紧,“他从小被惯坏了,做事冲动,但他本性不坏……”
从小被惯坏了?
他从小被惯坏了,可他呢连父母都没有。
“本性不坏?”裴琰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如刀,“他雇人绑架,威胁撕票,这样的事情5年前就发生过了,多次甚至还想对孕妇动手,这叫本性不坏?那什么才叫坏?杀人放火?”
他的声音越说越冷,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5年前算他命大,那件事情被压下去了,可这次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惹到了我裴琰,我不会就这么轻易饶了他。”
赵昀清被他的气势震住,一时语塞。
陈悠宁却忍不住上前一步,眼眶发红,“裴先生,我知道一琛做错了,可他还年轻,如果坐牢……他这辈子就毁了!”
“毁了?正好!”裴琰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