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浓重的火药味还未散去,温崇礼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尖锐刺耳。
他颤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医生急促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温先生,温竹小姐病情急剧恶化,白细胞数值突破危险阈值,必须立即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请所有直系亲属立刻来医院做配型检测!”
沈芸闻言,原本惨白的脸色突然泛起病态的潮红。
她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扑向温梨,精心保养的指甲深深掐进温梨纤细的手腕,“你去!现在就去!”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是她亲妹妹,匹配概率最高……对了,还有靖宇!温靖宇在哪?让他也立刻过来!”
温梨垂眸看着母亲掐进自己皮肉的指甲,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腕蜿蜒而下。
她缓缓抬眸,眼底凝结着化不开的寒冰,“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妈!”沈芸歇斯底里地尖叫,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几缕,显得格外狰狞,“她是你亲姐姐!你要见死不救吗?”
她突然转向裴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裴总,您说句话啊!这可是人命关天!”
“她是生是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裴琰冷笑一声。
不动声色地将温梨护在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渗血的手腕。
他抬眼的瞬间,眸中寒光乍现,“温夫人,梨梨最近贫血严重,不适合任何检查,就算适合,我也舍不得让她受伤,就是要见死不救,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沈芸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
裴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您确定……温竹真是温家的血脉?是温叔叔的亲女儿?”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炸响在病房里。
温崇礼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裴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芸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死死攥住病床栏杆“你、你血口喷人!”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温梨轻轻按住裴琰的手臂,指尖冰凉。
她望向父亲,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爸,您还记得温竹的血型吗?
温崇礼皱眉思索,“A型...怎么了?”
“不是哦。”温梨从包里取出一份体检报告,“我是A型,可温竹是O型的。”
她将目光转向沈芸,“温夫人,您是B型。”
这也是他们意外发现的。
原本,要是沈芸不来医院闹,他们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再慢慢的说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完全不想给她这个脸。
至于他们要怎么狗咬狗,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了。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温崇礼如遭雷击,颤抖着手指翻开报告,“这不可能……我是AB型,B型和AB型的父母怎么可能……”
“生出O型血的孩子?”温梨接过他的话,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生物学上,确实不可能。"
沈芸突然发狂般扑向温梨,却被裴琰一把扣住手腕。
她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昂贵的真丝衬衫在扭打中撕裂:"你胡说!医院肯定搞错了!小竹就是你亲姐姐!"
“她确实是我亲姐姐,只不过是同母异父罢了。”
温崇礼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输液架,玻璃瓶碎裂的声音中,他颓然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都是温梨在骗人,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沈芸控制他撕心裂肺的吼道。
将所有的矛头指向温梨。
温梨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爸,也许真的像她说的,是我记错了,不过反正现在我们就在医院,去查个血型也很简单,做个亲子鉴定就更简单了。”
裴琰也点了点头,“有我在一天拿结果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温崇礼的双手剧烈颤抖着,他死死盯着沈芸那张妆容斑驳的脸,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女人。
"好,很好。"他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我们就用科学说话。"
沈芸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扑上去抓住温崇礼的西装下摆:"崇礼!你宁愿相信外人的挑拨,也不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