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根酒馆地下室。
这里曾经是蔚和爆爆的房间,但是现在已经易主了。 托尔坐在原本属于蔚的床上,手里端着盘子,细嚼慢咽地咀嚼着自己的早饭。 一盘煮得烂乎乎的土豆泥,用黑面包沾着,就是托尔简简单单的一顿饭了。 他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包扎,在复合型药水的作用下,虽然外表上看起来略微有些狼狈,但是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 不仅一夜未睡,还和几位热心老大哥打成一片的托尔,现在多少有些疲惫不堪,吃着饭的功夫甚至都要睡过去。 但是考虑到艾克还太小,对酒馆工作还比较生疏,托尔觉得,只是一晚上不睡,对于年轻力壮的自己应该不算什么事。 随手将吃了一半的早饭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托尔往后一躺,倚在了床一边的墙壁上,短暂地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少顷,他翻了个身,伸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保存完好的信件。 原本托尔发现它的时候,这只是一张纸,之后才被托尔用质量比较好的信封收了起来。 这是蔚留下的信,收件人的署名正是托尔,准确的说,这是一封遗书。 从她歪歪扭扭的字里行间,托尔能大体判断出,这是她准备牺牲自己,将自己交给执法官,以换取大家平安的时候留下的。 蔚的文化水平不高,认识的字都不算多,更没有什么精美的辞藻,甚至很多地方都有大面积涂改的痕迹。 看起来就像是写了什么肉麻的话,但她远没有看上去脸皮那么厚,甚至不好意思让这些话以直面的形式被托尔看到。 信件上的话语很笨拙,也很真挚,托尔甚至能想到蔚写这封信的时候,表情是什么样的。 大概是又别扭又尴尬吧。 这样想着,托尔疲惫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股温情。 良久,托尔长叹一口气,将信件按着折叠的痕迹重新折好,重新放回了信封中,揉了揉眼睛,将它收在了枕头下面。 他已经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了。 “托尔?” 艾克的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 “你回来了?” “嗯,一早就回来了,没什么大事。” 托尔再次拿起餐盘,握住黑面包大快朵颐起来。 “你受伤了?!” 艾克靠近之后,才看到托尔身上的血迹,虽然托尔刚回来就已经冲洗过了,但部分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依旧在渗血。 “我没事。” “看起来一点不像……希尔科怎么老是给你安排一些脏活累活?” 艾克有些不爽地抱怨道,因为他注意到托尔刚换下来的,还沾满血污的衣服正被随手扔在角落。 “我看你那个大斧头还一副闪闪发光的样子,还以为没出什么事呢。” “至少收益很丰厚。” 托尔从床底下掏出一瓶酒,把嘴中嚼着的食物顺了下去,粗糙的黑面包配土豆泥未免有些太干了。 虽然才接触酒精也就个把月,但饮酒这件事,已经成了托尔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你要不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把酒馆甩到你手里,我可不放心。” “别这样说,我一个人也完全搞得来好吗?” “当然,我相信你迟早可以,但还需要给你点时间。” 托尔站起身来,披上自己的大衣,往地下室外走去。 “我有预感,这里迟早要交到你手里,不要心急。” “你这话也就哄哄人小孩儿了。” “谁说不是呢?” 艾克则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还在絮絮叨叨着。 “大不了今天歇业好了,只是一天而已。” “有道理,不过我还是不能休息。” “啊?你又要去干什么?” 托尔走到了吧台前,那里摆放着托尔随手甩在那里的铸铁战斧。 托尔一手攥住斧柄,单手发力,沉重的战斧便被高高扬起,担在了托尔的肩头上。 “是时候该让阴沟里的臭虫们知道,这一块儿,到底谁才是老大了……” …… …… 一间装饰唯美的小屋内,希尔科正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忙碌着。 他的手指异常灵巧,蓝色的发丝经在他的手指间缠绕,转眼间便逐渐成为一节节精美的麻花辫。 “你昨晚一整晚都不在……” “我在忙事业。” “哦……” 爆爆低着头,任由希尔科精心地摆弄她的头发,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布里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