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傍晚，陈默在医院后院的吸烟区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李进穿着护工的白大褂，正在和几个老病人聊天。等其他人都离开后，陈默假装找他借火，两人这才有机会说话。

“这里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陈默压低声音说，“这些病人...有些很不对劲。“

李进点点头：“重症区更不正常。虽然我还没资格进去，但听其他护工聊天，知道了一些事。“

“先说说你这边的发现。“

陈默简单描述了这两天的观察：“比如有个画画的女人，她画的都是完全相同的三角形，精确得不像人手能做到的。还有个老太太，她说她织的毛衣是给'影子'穿的。最诡异的是，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某种低语...“

“医院里确实有很多怪事。“李进说，“你知道重症区为什么要单独管理吗？表面上说是因为这些病人有暴力倾向，怕伤害其他病人。但据我观察，这些人大多很安静，反而是普通病区的病人更吵闹。“

“重症区都是些什么人？“

“除了李明哲，还有个大学教授。“李进说，“他原本是研究理论物理的，据说某天突然在课堂上发疯，说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我们生活的空间只是高维空间的投影。后来他开始用数学公式证明这个理论，写了整整一面墙。“

“数学公式？“

“对，最奇怪的是，有个实习医生说那些公式虽然看起来很混乱，但似乎真的能自圆其说。后来那个实习医生被调走了，墙上的公式也被刷掉了。“

陈默若有所思：“还有别的病人吗？“

“有个退休的中学老师，“李进继续说，“他说自己能看到别人的'过去'。不是一般的过去，而是上一世，上上一世。他说每个人都轮回了无数次，我们以为的历史只是一个循环。最神奇的是，他能说出一些只有当事人知道的隐私，准确得吓人。“

“这些人听起来都不像疯子。“陈默说。

“还有更奇怪的。“李进压低声音，“有个女病人，据说是个普通家庭主妇。她总说自己不是自己，她是活在十九世纪的人，复活了，是'借用'了这具身体。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是人格分裂，但有个护工说，她有时候能说出一些古老的语言，连专家都认不出是什么语种。“

“这些人都被关在重症区？“

“对，而且管理特别严格。“李进说，“他们的病房都安装了特殊的门锁，连监控摄像头都比普通区多。最奇怪的是，每个月月圆之夜，他们都会被集中起来做'特殊治疗'。“

“什么特殊治疗？“

“不知道，那个区域普通护工根本进不去。“李进摇头，“但每次治疗完，这些病人都会安静好几天，就像...被抽走了什么一样。“

陈默突然想到了什么：“李明哲是不是也参加这种治疗？“

“应该是。不过他是最近才来的，还没经历过。“李进说，“下个月月圆之夜就是他第一次特殊治疗。“

“还有多久？“

“下周二。“李进说完，看了看表，“我得去换班了。对了，最近医院在招募护工，特别是有经验的。我听说重症区缺人，如果能调去那边...“

陈默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有办法？“

“我认识的那个护士长说可以帮忙，不过得要有相关工作经验证明。“

“这个好办。“陈默说，“你去找人帮忙做一份证明。以你的门路，应该不成问题。“

李进点点头，两人又简单商量了一下细节，就分开了。回到病房的路上，陈默的脑海中回响着李进说的那些病例。这些人真的是疯子吗？还是他们真的看到了什么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要调查重症区的情况，只有想办法进入重症区，看来需要加重病情了。

从那天起，陈默开始有意识地改变自己的行为。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安静，开始表现出更多的焦躁情绪。

一开始只是一些小动作。吃饭时会突然把餐盘推开，说里面有毒。半夜会突然坐起来，对着墙角自言自语。这些都在精神病人的正常范围内，医护人员只是例行记录，并没有太在意。

但三天后的一个早上，陈默突然在走廊里发起了脾气。

“你们都在监视我！“他指着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大喊，“我知道你们在通过这个控制我的思想！“

值班护士赶紧过来安抚：“陈默，冷静点，没人在监视你...“

“骗子！“陈默一把推开护士，抄起墙角的拖把就要去砸摄像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