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回归,陈默感觉自己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不,与其说是噩梦,不如说是一场燃烧的炼狱。
他记得那种感觉,自己好像被蓝色火焰吞噬了,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每一寸血肉都在融化,仿佛整个人被投入了沸腾的岩浆之中。
第一个感觉是疼痛,剧烈的、深入骨髓的疼痛。这不是普通的伤痛,而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涌现的折磨。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仿佛被人用钝刀反复切割。
更可怕的是,这种痛苦似乎永无止境,就像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让他连昏迷的机会都没有。
他试图动一下手指,却发现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让他痛不欲生。身体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就像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这些裂纹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蓝色光芒,随着他的呼吸一张一合,仿佛有生命一般。它们不是表面的伤口,而是从内而外的撕裂,仿佛有什么东西曾经要从他体内强行破出。
每一次呼吸,这些裂纹就会扩张,新的裂痕会在旧的基础上延伸。陈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改造,就像一个即将破茧的蛹,但没人知道最终会孵化出什么。
左手完全失去了知觉,像一块沉重的铅块垂在身侧。那里曾经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足以与邪神抗衡的力量,现在却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的能量在流动,就像地下的暗河,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危险。
异化之口安静得出奇,但能感觉到它正在经历某种蜕变。那里不再传来饥饿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满足感,仿佛吞噬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陈默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个宁静的所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不远处有一片平静的池塘,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莲叶,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圈涟漪。池塘边的草地上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这份宁静与他体内的躁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陈默勉强转动脖子,看向声音的来源。在不远处的池塘边,看不清脸的老头正在垂钓。
虚境之主。
原来是他出手了。
虚境之主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现在的状态,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
他说得没错。陈默发现就连正常的呼吸都会牵动全身的伤势。那些细密的裂纹随着胸腔的起伏而扩张收缩,每一次都带来新的痛楚。
“我......“他试图说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不仅仅是疼痛,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重塑他的声带。每一个音节的发出都伴随着一种奇特的共鸣,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他体内响起。
“我说过,那个瓶子里的东西很危险。“虚境之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他的钓竿轻轻晃动,水面泛起涟漪,那些波纹似乎在描绘着某种玄奥的图案。
“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居然敢直接吞噬那种存在。“他继续说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力量,而是来自界域深处的某个存在的部分意志。正常情况下,就算是四级超越境强者触碰到都会瞬间灰飞烟灭。“
陈默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面对莫尔修斯的压迫,他确实别无选择。但更重要的是,在那个危急时刻,他感受到了那团火焰中蕴含的某种共鸣。就像是一个古老的召唤,又像是一场久别重逢。那团幽蓝色的火焰确实给了他足以对抗邪神的力量,但代价却是如此惨重。
“不过也奇怪,“虚境之主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他放下钓竿,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陈默。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血肉,直视灵魂深处。“按理说,你的身体和灵魂早该被那种力量撕碎了。但你不仅活了下来,还保持着自我意识。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陈默想起那个在意识深处响起的声音。那不是莫尔修斯那种充满恶意的低语,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审视,就像一位老师在考验学生。那团火焰似乎在考验他,最终认可了他作为容器的资格。但为什么是他?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莫尔修斯太强大了,“陈默艰难地说道,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本来的音色。每说一个字,那些遍布全身的裂纹就会微微发亮,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我当时......“
“强大?“虚境之主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那笑声中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讽刺,“一个不成气候的东西罢了。它不过是运气好,趁着界域之门微微开启的时候溜了进来。真正强大的存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