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混杂着冰冷雨水的泪滴,“我没有亲人了,是你将我重新拉回这个世间,让我万念俱灰的心如今还算在平稳的跳动。我一无所有,只有你们弥足珍贵,我想站在你身边。”
凌玉枝捏着一团废皱的纸,手背被点点温热覆盖,她将纸团重重一抛,起身打开门,紧紧拥她们入怀。
于是,明亮宽敞的屋内,多了许多道挥笔书写的身影。
墨香缭绕,纸张翻飞,锐利的文字逐一击破束缚它的条框,直刺双目。
许多假意投诚傅长璟,伺机而动的官员无意间拾到书信,读之愤慨,惊呼甚妙。
黄玄德与温照年相对而坐,纷纷拍案起身,“去,让府上会写字的下人全部过来誊抄,多寻几处茶楼酒肆发出去。还有那帕子,用蜀锦裁个几百条,绣上相同的字样,在人多之处赠送出去。”
经百姓奔走议论,相互倾告,夜晚还未至,燕京上下便沸沸扬扬,人人都在传熙王大逆不道,密谋造反。
宵云司闻之立马出动鹰骑,雷厉风行地查封了几处绣坊布庄,将流传在坊间的帕子与书信通通上缴销毁。
一行玄衣佩刀的宵云卫停在玉生烟门前,持刀斩落门锁,大批人马破门而入。
“尔等刁民胆大包天,竟敢在此传制诽谤朝廷之逆言,来人,通通带走!”
众人继续波澜不惊地垂首落笔,似乎未曾听闻勒令之声。
秦业缓缓走到凌玉枝身边,阴冷的神色打量她。上次,就是这个女子在他手上逃脱。
他的声音如冰刃刺骨,“是你带头写这些东西的?”
凌玉枝拂起衣袖,不疾不徐搁下笔,将纸张铺陈在桌上展开,丝毫不畏惧与他对视:“是我。”
“为何写这些,谁指使的?”秦业硬生生拽起她的手腕,暴怒之力要将她的骨节掐断。
可对面的女子竟未显一丝痛意,以一道清冷有力的话语斩开沈寂。
“我有一双手,想写便写,文字存于世间,众人想看便看。你有什么资格不然我写,不让旁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