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我在你身边,你就得向前走。”
“我都会时时刻刻念着你,你在我身边,哪怕前方是阴诡深渊,风云莫测,我都会向前走。”
“好,你答应我了。”她随即扯了一个笑,“对不起。”
她在瞒着他,她在骗他,偏偏他还义无反顾地顺应她说的一切。
“阿枝从无对不起我之处。”裴谙棠道。
他早已生出疑虑,柔和的目光凝向她。
凌玉枝忙与他错开视线,喝下自己碗中最后一口汤后将碗搁下,“我是说,我让你顾着同我说话,害你要吃冷食了,对不起。”
裴谙棠飘开视线,“无妨。”
静夜无声,风雪漫卷廊檐窗棂,阴霾紧覆天地。
室内一点暗灯,两人同衾而坐。
“风雪虽甚,但我们挤在这狭窄一室,倒也不觉得冷。”凌玉枝靠在他怀中。
有那么一瞬,她真想与他躲在这一隅之间,任凭外面阑风长雨或是雪意涔涔,都无关他们的事。
至少今夜,她想沈溺在这浮动的暖意之中,不理会一切纷杂与愁绪。
这是她的唯一一点贪婪。
她突然翻身,伸手扯过他的衣襟,裴谙棠身躯一震,却难抵突如其来的重力,稳稳将她压在身下。
凌玉枝眼底的明芒攫取他当下的一切目光。
黑暗中,她眸中泛起迷蒙,在他耳边悄声,“我前日落在你书房的画册,你可有偷看?”
何种画册,不言而喻。
她并非故意遗落,但找到之时,察觉翻动痕迹,准是被人动过,且还给她归放到了原先放置的位置。
裴谙棠犹豫一阵,终如实道:“看了。”
她朗朗笑了几声,半个头蒙在被子里,“你倒诚实,看了哪几页?”
“不记得了。”他着实有些难以启齿。
“你看书都过目不忘,怎会就不记得了。”
她的不住追问,使他心中的热胀之感达到极点。他伸手将她紧盖在被褥中的半个身子捞出,长臂微微一带,便除去厚重的束缚。
凌玉枝轻呼,“好冷。”
裴谙棠温软的目光生出一丝利芒,沈哑道:“第二十五页丶第四十页与第四十二页。”
“你……我就说你记得……”凌玉枝啼笑皆非,迎合着他重重落下的深吻,厮磨舔舐。
温情攀满每一寸细密的呼吸中,织成一张无缝的网,将两人牢牢困锁,谁也无法挣脱。
庭院中乱琼飞舞,白雪深厚压在满庭枯枝间,连绵不绝,未有丝毫止歇之意……
枝桠覆满清白,早已颓折摇曳,溢落点点雪粒。
凌玉枝扬起湿润泛红的唇,身躯如在无形巨浪中颠簸,t任发丝胡乱双眼,一对耳坠凌乱拍打在脸颊。
无力迷离道:“把灯吹了罢。”
“好。”回应她的话语清冷沙哑,裹染着陌生的情|欲。
一盏暗灯早已被吹灭。
暗室中,长衣与里衫散落满地,窸窸窣窣。
急促的呼吸声穿透悠静的落雪声,将满树新雪陡然震落,雪沫历经狂风摧折,终洋洒落于窗台上……
天明不知何时,唯有漫天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