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团相覆。
仿佛有一双明眸摄人心魄,他呼吸炽热,不敢去偷望一丝。
一开口,神色沈哑万分:“会。”
凌玉枝勾住他的脖颈,贴在他额前笑声起伏。
“你好像把我的衣裳弄脏了。”
她忽然注意到袖口被溅落到一滴乌黑的墨点,在他耳边轻声责怪他。
“对不起,我看不到。”裴谙棠耳畔酥麻阵阵,索性搁下手中的笔。
她的身形紧贴眼前,把他馀光中的缝隙皆一一填满。
他看不到她身后桌案上的字已经成了不堪入目的浓墨团。
“没关系。”凌玉枝坏心思渐起,手绕到身后,夺过那支还留有他馀温的毛笔,在他的领摆点了一下,“礼尚往来,你的衣裳也脏了。”
裴谙棠怔神,漆眸比她点上的墨渍还要幽暗几分,他不管不顾一切,此刻只想道:“能亲你吗?”
“不可以。”凌玉枝抿嘴轻笑,偏头时发丝缕缕拂过他眼睫与眉心,如火星燎过,烧灼尽一片苍苔。
裴谙棠知她并非真的不愿,于是不再等待她的回答,一个吻轻轻落于她的唇瓣上。
“谁准你亲我了?”她潋滟的眸中水光迷蒙,手上软绵无力,因此才想愈发依靠他的力。
“抱紧我,要掉下去了。”
感受到腰间一道力骤然收紧后,她紧紧贴上他的胸膛,回予一个比他还重的吻。
先是细密平缓的气息交缠,遭遇彼此心腔中的明火一点,便转为慌杂凌乱,连指尖都在发烫颤麻。
灯影摇晃,窗前帘卷随风浮动。
凌玉枝轻抚着他青筋隐隐的手背,失落悄声道:“我来月信了。”
是真的不太巧。
隔开缠绵后,裴谙棠眼尾再添新绯,将她稳稳放落,轻温的话语极力掩盖喑哑,“阿枝先去睡罢,我明日定为你找到人。”
“你还不睡吗?”
裴谙棠看着满桌狼藉,伸手拂去那张旧纸,无奈一笑,“本来是欲吹灯了,可眼下看来,还得重写一份。”
“哦。”凌玉枝心虚应下,转身去为他添了盏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