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劣东风(五)
晨光灿烂, 街中宝马香车穿风而过,结伴行人三两游走。
一束灿阳投射进巷中,白茫尘雾争先躲到光亮中款款舞动。
凌玉枝试做了一杯雪团融雾青给大家品尝。
四人呷饮了四小杯, 皆道:“甜, 甚甜。”
凌玉枝自己尝了一口,眉微皱,撇嘴虚虚笑道:“抱歉,手抖了,放多了糖,等我稍加改良。菡真之前做的那杯叫云绘山糯玉,我这杯名为雪团融雾青。”
她拿来笔墨招呼道:“来来来, 你们一人也想一个名字, 用到以后的饮子上。”
“我想的不好听。”江潇潇面露难色,拿着笔迟迟未曾落下。
凌玉枝态度坚决:“必须想一个, 一经采纳,奖励千金。”
“那容我想想,仙人垂两足……有了!”江潇潇利落提笔, 蘸了笔墨在纸上写了五个字,念道, “桂树何团团, 如何?”
凌玉枝支颐思虑, 觉得这名字也颇好, 妙趣无穷。
燕京这般大, 街头巷尾卖饮子的茶铺茶楼不胜枚举,她们一早也去各处打探过, 那些店中的茶汤名字皆取的各有特色。
比如盛香楼以月份为名,聚品斋则以季节为名, 多为应和附庸风雅之人。
那她们的茶与那些茶铺茶楼卖的不一样,名字也自然要取得不一样。
清丽典雅,古朴婉约,又不失灵动可爱。
她颔首肯定:“可以,茶底用桂花茶做。”
江潇潇伸手:“千金呢?”
凌玉枝提笔龙飞凤舞写了两个字,墨黑歪斜的字迹占满一大张纸,“千金算什么,万金都给你。”
“好你个骗子!”
贺菡真在一旁啼笑皆非,她兀自拿起笔缓缓点于纸上,边写边道:“清络酥花。”
“这个也好,清新脱俗。”凌玉枝看向贺一鸣,“一鸣,你呢?”
贺一鸣不假思索,脸上挂着笑意,脱口而出:“吉祥如意,喝了茶的人皆能吉祥如意!”
简单的四个字确是人人都爱听之言。
众人拍掌大悟:“吉祥如意!好彩头!”
晌午后t,正是一日难得的清闲时,贺菡真在绣花,贺一鸣许是跑到巷尾与哪家少年郎一同去玩了,早已不见了踪影。
江潇潇与凌玉枝在捧读话本,绘妙楼的本子质量上乘,文笔故事俱佳,怪不得能卖这般火热。
“凶手居然是她?居然是她吗?!这也太会写了……”凌玉枝正看到书中一桩命案的结尾,真相完全与她先前的猜想背道而驰。
她不由得拍案叫绝,惊呼感叹这位作者的笔法与脑洞。
“别说别说!”江潇潇就差伸手捂她的嘴了,“别说,我还没看完呢。”
“好,我不说,你慢慢看。”凌玉枝压住口中呼之欲出的话语,“下次见到温乐衍,我要去催他的大作了。”
这些虽然也写得好,但还是不及南楼梦谈。
恬静的冬日午后,少女响彻街巷的喊声如她人一般风风火火闯了过来。
“阿枝!”
凌玉枝放下书册闻声望去,便见芮娘跑了过来,她眉飞色舞,神情飞扬,似是有什么喜事。
“芮娘!快来,请你喝我新做的饮子。”她拿了杯新鲜热饮递去。
芮娘一路跑来浑身燥热,正好口干,拿起便咕嘟咕嘟喝了一半,惊奇地眨眼:“好喝好喝,但是……”
凌玉枝看她累得直不起腰,笑道:“哎呀你慢点喝。”
“我有大事同你们讲。”芮娘缓了口气,将她们三个都召来一处,“我家酒楼对面有一家茶楼,你们记得罢?”
她们都到过珍味楼好几次了,平日里有去找芮娘玩,也有往来送食材,来来往往间自然是记得珍味楼对面有一家茶楼。
几人皆探头凑了过去,试问:“是那家叫茗玉轩的茶楼吗?怎么了?”
芮娘急切道:“前几日你们来时也见到了,他家东家在遣散夥计,预备着是打算不干了,将茶楼卖出去。”
凌玉枝不明她的来意,只能顺着她的话询问:“那可是城东街,处处人语马嘶,重楼飞阁,脱手的茶楼酒肆应是人人抢着要罢?莫不是那茗玉轩竟转不出去?”
芮娘竟看着她们点了点头。
“这是为何?”贺菡真低声暗问。
那般好的去处,全燕京遍地商贾竟没人要。
芮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