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都来自他们。
夜色中,没有人看见他眼中扑燃而起的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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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的官道之上雨水积蓄,温乐衍衣袍被浸染半边。
熙王府的门吏见自雨中走来一个人,来人面色冷峻,神情与漫天寒凉的雨丝相融,清冷凛冽。
管家提着灯一照,才看清是温乐衍。
王妃的这位弟弟每隔几日便会来府上,姐弟二人情谊甚笃,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早已熟知。
只是如今夜这般,这个时辰来还是头一次。可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让人淋着雨进来。
管家立即接过下人送上来的伞,谄笑迎上去:“二公子如何淋着雨就过来了?您快请,来人,快去熬碗姜汤送来。”
温乐衍直至走进院子也未发一言,眉眼冷冷地兀自接过他手中的伞。
府上下人也很是识趣地进去通传。
“王爷,王妃,二公子来了。”
傅长璟眸光幽动,面色微沈,并未发话。
温迎丝毫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朗声喜悦道:“这般大的雨,阿衍怎的来了?快让他进来。”
温乐衍踏进房中,屋t内燃着红罗炭,融融温热即刻包围而上。
烛光并不亮,四周昏黄宁静。
雨打窗棂,清冽作响,桌前的二人还正在用膳。
他甩了甩衣袍上的雨水,恢覆几丝寻常神色,作笑道:“赶得巧,赶上了姐姐与姐夫还在用膳,我也还未吃呢。”
恰巧这时下人恭敬送来了干布巾。
温迎起身送到他手上,看着他雨迹斑驳的衣袍,摇头道:“快些擦擦,你也不知带把伞来,明日衙门的堂不想坐,想去坐医馆的堂?”
温乐衍目光灼灼视向傅长璟,却对着温迎轻笑:“那日姐夫说送我两盒雪露茶,我心里实在想得紧,连夜都要过来拿,谁知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雨。”
一副碗筷被添上桌,他撩开身下衣袍随意坐下。
温迎捋袖为他添了一碗汤:“先吃饭罢,吃了饭我去拿给你,省得你惦记得夜夜睡不着。今日菜肴简单,都是我想吃的。若是知道你来,定得做两样你爱吃的。”
“我自己来罢。”温乐衍伸手接过,“能吃饱便行,山珍海味与粗茶淡饭进了腹中还不都是一个样。”
一顿饭间,姐弟俩虽活络如常,因有第三人在,席间却弥散着一丝怪异气氛。
“乐衍是刚从宫中出来的罢?”从他进来,这是傅长璟初次插话。
他早已猜到,温乐衍若这时候来,定是对那些事全然明了透彻了。
“自是。”温乐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行刺案东拉西扯牵连良多,可真是不好查。”
傅长璟指节微颤,淡然回之一笑,“辛苦了。”
温迎被那日席间的刺客吓得如今还心有馀悸,也问了一句:“阿衍,可有查到那是什么人?竟如此胆大。”
“还未曾查到呢,姐姐莫要去想那等骇人之事了。”
一排侍女上前将碗碟收走,又摆上几盘瓜果与点心。
温乐衍看着那排模糊的身影往返又退下,眼中弥漫着凝重。
“你今日怎么不吃这栗子糕?”温迎见他怔住,不由得发问。
他竟破天荒道:“我吃饱了,待我带回去慢慢吃。”
雨愈发如瓢泼之势,如从空中掷落的石砾一般,不歇不缓。红罗炭越烧越旺,炭石吞吐着猩红的火芯,将窗外嘈杂之声焚烧吞噬,只剩房中的静默绵延悠长。
温迎打了个哈欠,近来总是犯困,饭后静坐一会便困意上涌。
温乐衍望了眼连天的雨幕,不住叹息:“正好雨这般大,我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四下也是乏味枯燥,姐夫棋艺可好,可否容我请教一二?”
傅长璟依旧温声相待:“算不上精湛,略通一二。指教算不上,你我自可弈上一局。”
听到他二人要对弈,温迎愈发觉得无甚看头,扶着婢女的手悠悠起身:“无趣,我先回房歇息了。阿衍,我着人将茶叶送过来,你等雨稍歇了再走,切不可眼下就走。”
棋盘已被摆好,两人相对而坐,温乐衍先执起白棋于指尖婆娑,“知道了姐姐,我们这一局,还指不定下到何时呢。”
温迎的身影隐与灯火与雨帘中远去。
温乐衍收敛笑意,侧首看向傅长璟,他眼中精锐深幽,手中棋子却清脆一声落于棋盘之上。
傅长璟也掩藏温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