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我怜卿(三)
“姑娘可要奴婢来帮您?”青衣婢女低着头缓缓走进屋内。
江潇潇灿灿一笑, 眸若清泉,“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完了, 你且去忙罢, 不必在身旁候着我。”
“那奴婢先退下了,姑娘若有事尽管吩咐奴婢。”
“好的。”
这些天来,她还是不太习惯有人在身旁伺候,自从住进来,院中的两位婢女一直贴身候在她身旁,她为此也推辞过好几次。
但想到这许是高门大户惯有的规矩,她是客人, 也不好强烈推脱, 因此一些事她都是提前先做完。
原本昨日晚上便收好行李要走的,家中人尊重她的意愿也未曾刻意强留她, 但见夜色太晚,还是留她多住了一晚。
她捧着包袱坐到院中的石凳歇息了片刻,秋日的灿阳和煦, 晨光照的人舒畅无比。
可谢临意公务繁忙,白日都不回府上, 昨日回来得晚, 今日又天不亮便出去了, 怕是都不知道自己要走。
她眼中有细微落寞轻轻略过, 又仿若被翕闪的睫毛扫淡。
算了, 下次回来时再与他好生说说罢。
府外一早便备好了马车,她也不想让人久等, 拿起包袱便欲起身。
“你要走了,我竟还不知。”
清扬如风的话语穿过圆栱门前一片葱郁的竹林, 飘旋至院中的每一处角落。
江潇潇擡眸,便见谢临意穿过那道门悠悠向她走来。
来着面容俊雅,身形挺直,一丝阳光打在他湖蓝色镶丝金边的衣袍上,耀目灿然,袖中意气难掩,如美玉生光。
她忽然觉得心中被一团莹亮的温芒充盈,心安且欢腾。
不禁面颊樱粉,双眼一弯,“你昨日回来的太晚了,我早已睡了,今晨又去的太早,我还未醒。”
谢临意望着她眸中的一泓清波,仿佛再盛的锋芒都要被明盈的秋水浸透,他不知不觉间已然向她靠近,话音清冽:“那为何要走,可是住的不习惯?”
江潇潇怕他误会,连忙否认:“不是的,我住的很好,家里人都对我很好。”
“那是为何?”
“我是你的什么人?”她笑着反问他,“我怎能一直住在你府上。”
谢临意满不在乎:“我倒要看哪个敢说什么?”
“好了。”她笑过后,正色道,“我不是因为这个,若是我愿意,我从不怕别人说什么。是我不想一直清闲的呆在这,这于我而言,不是我喜欢的。”
“我知道,但你就不会想,我舍不得你。”谢临意侧过脸看向她,话音中带着一丝意趣。
“我也想……日日看见你,”她因他的注视眼神闪烁,却依旧道,“可是,你舍不得我,却依旧会早出晚归,不可能会因想日日陪着我便不去上朝,不去官衙,因为那是你的仕途。我虽一样的喜欢你,但我也不可能会因为舍不得你,就安心的待在这个院子里什么都不t做,只日日盼望着你回来,因为我也有我的心之所向。”
她的生性就喜欢自由,可以放手去做一切事。
她也喜欢他,但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所期望的东西,哪怕是缥缈的一团慰藉与期许。
因为人心底的炽热与愿景,才是铸造一个人的最重要丶最珍贵之物。
谢临意好似看到她眼中有一寸熠熠生辉的热芒,冲破周围倾覆的幽光,坚毅且无畏,让他愈发想珍视丶靠近。
他也会一直护着这丝耀眼的光芒。
他淡淡一笑,道:“我赶回来,是想特意来送你的。”
江潇潇眨眼:“过来。”
她想亲他。
话音刚落,一丝清冽的松香随着清风卷入她鼻中,可唇却先被他覆上。
她双手微颤,最终虚虚搭在他腰上,呼吸绵延,耳鬓厮磨。
“姑娘,您收拾好了吗?”
她一个激灵,用力推开谢临意,白皙的脖颈与早已面色一般,温热红润。
所幸那位婢女只是站在院外催促,未曾闯进来。
江潇潇双眸低敛,一时晕头转向,话语塞在嗓子眼。
谢临意神眼微暗,见她羞赧欲言,便高声朝外面喊了句:“去外头候着。”
那婢女不知自家世子是何时进来的,只听他话语疾声且清冷,便不敢多问,垂首快步退了下去。
江潇潇不知他此话何意,只见他又靠上前来,熟悉的气息立即萦绕身畔,她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