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着病,还能吃这油腻腻的烧鸡啊?
谢临意坐起身,掏出几锭银子扔给他,“自己买去,那份留下。”
成屿方才的委屈一扫而空,开心地接过银子,乐滋滋地推开门走出去。
刚到了门外又喊了句,“世子,江姑娘来了。”
谢临意听罢,立马躺回床上,将被子盖的严实。
江潇潇端着一碗白粥进来放到桌上,见他已醒了,便坐到床榻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来已经退烧了。”
谢临意抑住心中无声的汹涌,竟想那带着馨香的柔软掌心再在额头多停留片刻。
“好点了吗?”可那只掌心触及肌肤后又不带一丝犹豫地移开。
谢临意却是感觉全身发软无力,相比起昨夜已经好多了,他依然直直地望着她,生生呛出几声咳嗽,沈吟道:“不好,头痛。”
江潇潇本来想怄气晾他几日,可昨晚当他沈沈倒在自己身上时,她才真正慌乱起来。
她将人送到医馆后,他面色苍白额头还直冒冷汗。
“郎中说你气血郁滞,疲乏劳累过甚,加上淋了雨,染了风寒,才撑不住昏倒的。”她微微硬气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责怪之意,眼中忧疾升起,“你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
谢临意双眸未从她身上移开过半分,平日里言行中总带着一丝傲气的人如今只弱弱睁着眼,话语软下去三分:“对不起潇潇,上次同你说几日便归,可我一回京便碰上桩棘手的案子,连轴转了好些天才终于忙完,忙完后便立即赶回来见你了。”
他想趁早见她一眼,于是冒着雨去寻她。
“这些天,我想你又担心你。”江潇潇终于把心中深藏的话道出,“但若是知道你这样,我宁可你晚些来。”
“可我等不急啊。”
江潇潇被他看得脸颊染上一抹红晕,起身端了那碗粥过来:“我看你倒是好多了,头既疼着还能油嘴滑舌,起来把这碗粥喝了,自己喝。”
“你生着病,还想着吃烧鸡呢?”方才成屿出去时刚和她告状,她愤愤把东西拿走,“自己不能吃还不让人家吃,白白浪费了。你对成屿好一些,他年纪不大跟着你,你却连月钱都不给人家发……”
谢临意暗自冷笑一声,他还敢先去告状,待他回来定饶不了他。
自己处处纵容他,明明都快养不起他了,那小子跟在身后吃吃喝喝一日能花好几两银子。走之前给了他那么多,半个月便花完了,还敢反过来诬陷他是那种克扣月钱的黑心主子。
“发呆做什么,喝了赶紧躺下,再睡几个时辰。”
他立即低头喝了一口寡淡无味的白粥,温暖溢到满心。
“谢临意,你以后能带我去燕京吗?我也想……去你的家看看。”她突然擡头,声色微沈问出这句话。
她不是不想去,那繁华的京城,她也想去看一眼。
她是被人和事深深牵绊,她怕离开亲人后的孤独,也怕陌生之地的无依。
可外祖父对她说要相信心中认定之事,阿枝也对她说人的一生很长,要对自己好,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如今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她心中认定的丶可以信赖之人,所以她也想去主动认识他的生活。
谢临意眼中一震,“你若不想去,没关系的,大不了我像如今这般,来回跑两日。”
“这算什么,万一你又遇上案子呢?我要等你几日?”她第一次主动抚上他的手,温热之感贴紧手心,“是我想去的。”
“好。”谢临意眼中尽是温情流转。
他相信,不论何处,他都能稳稳地护着心中这方动人的明月。
“东西呢?”她红着脸,朝他伸出手,“去江庭书院时我说过,下山后我便要的,你该不会不记得了罢?”
谢临意欣喜若狂,急忙起身在枕下摸索翻找,可找了几遍皆不见,他脸上初次透露出慌张失措的神情,仿佛丢失不见的物件是扣在他心上最为重要的环扣。
他头还晕涨,下了床脚底有些虚浮,语气却笃定道:“在我衣袍里。”
江潇潇在一旁看着,瞬间啼笑皆非:“你慢些,怎么晕头转向的。”
摸上架子上挂着的锦袍,终于在袖中找出那根依旧珠光熠熠,流苏摇曳的珠花簪,每一寸细珠都曾被他拈在指尖抚至温热。
江潇潇欣喜地接过戴上,她当时是十分喜爱这根簪子的。
“真好看。”
少女本就白皙的脸庞在这根闪闪灵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