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来往许多人也曾见过她,确实不存在害人的时机。且平日里也无人见她与不相干的外人接触,也就不太可能有雇凶杀人的可能。
许尚安后脑部所受之伤,力道之大以至于脑骨挫裂,下手如此凶狠,也有几分像是被人寻仇所致。
“宋夫人,许尚安可有跟你提过或者你可曾知道他在外面有什么仇家?”
宋诗尔对他早已只剩厌恶,如今被问起,也只是淡然地实话实说:“他那个人,自己没本事,只会怨天尤人不说,还都怪别人看不起他,这副臭脾气在外面惹到的人定是不少,他没与我提过,我也不想问。”
裴谙棠又问:“那你可知他不曾归家的这几日去了哪里?”
“我不知,我早与他相看两厌,他去哪都与我无关。”宋诗尔回答地有条不紊,眼中除了未定的诧异之外也未有过多的哀戚之意。
她不同情许尚安,他若真是在外头混迹惹了什么仇家,成了如今这个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
但她也不想敷衍搪塞耽误案情,许尚安虽然混蛋,但也是一条人命。
她补充道:“大约在七日前,他回来过一趟,还从乐音楼带回来一位叫红莲的女子,我实在不堪受辱,便拿了刀将他们赶了出去。这之后,他就再也没回来,至于去了何处,我更是不知。”
这么说,许尚安这几日可能都跟那个叫红莲的女子在一起。
如今许尚安死了,红莲人却不知在何处,这个红莲极大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既如此,天色不早,我先送遣人先送三位归家。”说着,裴谙棠唤了几个衙役过来。
凌玉枝回到铺子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今日遇上了命案被一耽误,现下又什么都未曾准备好,她左右思虑之下决定今晚还是不开业了。
走了一下午,有些腰酸背痛,她实在是累极了,便支起一张小桌在门口坐着。
任凭肚子在已在造反翻滚,她也不想动身,看着带回来的一筐杨梅,随意挑了几个进嘴。
门前挂了两盏灯,照得门前一条路通明如昼。
皎皎月光从树枝间倾落而下,仿佛惊动了爬在树间的新蝉,使之愈发起伏欢叫。池塘里蛙声连绵不绝,徐徐袭来的清风把蝉鸣和蛙声卷到一处,嘈杂之间是属于夏夜的惬意。
凌玉枝吃着杨梅,捏着团扇扇风,时不时扑打着灯影周围跃动的小飞虫。
恹恹犯困时,忽然察觉到有人轻声走近。她一定睛,恍惚的轮廓便重叠成一道清瘦颀长的人影。
“阿枝。”
她看清来人,依旧未起身,只弯了弯嘴角道:“本来想做饭的,可我太累了,一坐下就不想起来了。”
“喏。”她又把一筐杨梅往前一推,“只有杨梅了,不酸,你吃不吃?”
“不许吃这个了。”裴谙棠摇头轻笑,顺势把那一筐杨梅拿走,“饿的时候吃杨梅容易腹胀,我去给你做饭。”
“好啊,那我去生火。”凌玉枝自告奋勇地抱了几根干木柴进去。
趁着裴谙棠在搟面的功夫,她想先把水烧上,但把木柴塞进竈口捣弄半天,只溢出了一团黑烟,半点火光也没燃起来。
之前生火都是阿元点的,她们往里添柴就行,阿元教过她之后,她有时能点着,有时又不行。
看着眼前这一团团黑烟,看来这次又是不行了。
她被烟呛到一声后,只好如实“坦白”道:“其实生火我不太会。”
“那t阿枝去歇会儿,我来。”裴谙棠拿起刀把面皮切成面条,一回头看见她鼻尖蹭上一点乌黑的碳灰,笑了一声,“去把脸擦擦,蹭到鼻子上了。”
凌玉枝擦完脸,感觉她都帮不上忙,便杵在一旁看裴谙棠搟面,她不禁感叹这人惊人的学习能力,不仅搟面的手法娴熟,连生火都学会了。
“裴谙棠,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什么都能学会。”
他望着凌玉枝:“因为遇到了你,我也想学着做给你吃。”
从那日拿到她写的腌笃鲜做法的纸后,他便开始请教家里的厨娘关于生火做饭之事,自己还常常买一些菜谱观看钻研,后来便自己尝试做一些简单的菜。
“这样的话……”凌玉枝凑进他,打趣道,“你会做的话,那我可要犯懒了,以后要你每日做给我吃。”
裴谙棠点点头,柔声细语:“我乐意至极。”
凌玉枝看着他成功生起了火,不消片刻,锅里的半锅水就被煮沸至咕嘟咕嘟冒泡。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