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文一册话本。”
“燕京的绘妙楼,怪志杂谈,话本字画,买的都不少于三百文。南楼这本话本,依照如今这般火热,那里怕是要买的更贵。”
凌玉枝吓了一跳:果真是皇城,物价就是高。
说是这么说,她其实挺想去绘妙楼看看。
“南楼写的真是妙啊,文笔老道,情节也曲折。”
裴谙棠倒是觉得南楼的文笔看着似曾相识,但不得不说写法技巧的确独特,“确实妙,这种笔法我看着总有几分眼熟。”
“你在燕京认识的人多,不会这个笔名叫七巧点心的人你可能认得罢?!!”
“不好说,若是出自哪位学生士子之手,我说不准还真未曾谋面过。”
话语由清晰到依稀,越飘越远。
不远处一家馄饨铺雾气缭绕,铺面下坐着几位客人,湿润的空气飘来阵阵葱油香。
凌玉枝眼巴巴地望了几眼,腹中咕咕作响,刚想偏头问裴谙棠可曾用过晚膳,却听见一侧传来一声轻言。
裴谙棠也看穿她望向馄饨摊流连的目光,试探问她:“你饿了吗?不如坐下吃碗馄饨可好,我也还未曾用过晚膳。”
“好啊,我也没用晚膳。”被人道出心中所想,凌玉枝一阵愉悦,她走得快些,此时正停下脚步等裴谙棠,转头t朝他招手,“我们坐那里。”
裴谙棠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那边桌是一张小方桌,正好只能坐下两个人,他跟了上去,于她一同坐下。
这个时辰,正是无事清闲的傍晚,小阁之上有女子轻执罗扇,推开映着明亮烛火的轩窗纳凉。
街上有贪玩忘了归家的孩童正边走边打闹,挑着货担的摊主伸手扶了扶从身旁溜过去的小孩,嘴上笑着说:“可当心着点,别摔着咯!”
坐下静静一听,静谧之下透着隐隐喧嚣,众生百态不过如此。
馄饨摊的老板娘是个和蔼的中年妇人,话音带着浓厚的章州口音:“二位要吃些什么?我们家有馄饨和粉面。”
凌玉枝日日耳濡目染也听得懂几句当地的方言,笑嘻嘻答:“两碗馄饨便可,多谢。”
她从荷包里拿出十文钱付给老板娘,并摇头示意裴谙棠不用付钱了,“你借我话本看,我请你吃馄饨。”
她说完后思索道:“如此算起来似乎还是你亏了,等我琢磨几样新点心再送与你尝尝可好?”
裴谙棠听她这样讲,便收回动作,噙着笑答:“嗯,好,不知可否能再教我几样?”
“可以啊。”凌玉枝没想到他会想学做点心,爽快应道,“你有空就与上次一样,直接过来就行。”
随着周围几桌客人陆续散了后,馄饨摊只剩凌玉枝与裴谙棠二人,老板娘热情的含笑端来两个白瓷碗,“二位可要试试我们自己酿的米酒?保管纯正,今日还剩这最后两碗,眼看着要收摊了,也带不回去,不如送与二位尝尝罢。”
凌玉枝许久都没吃到自己酿的米酒了,近日也有时偷馋,可跑了几家铺子都说没得卖。如今看着眼前的两碗,心中万分欢喜,笑意愈深,端正接过碗朗声道谢:“多谢老板娘,祝您生意红火,财源滚滚。”
裴谙棠伸手帮她接过一碗,也一并谢过。
“那就承二位吉言了。”老板娘笑得正欢,咧嘴高兴地走开了。
凌玉枝迫不及待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进嘴,应是存在冰块周周,进嘴冰冰凉凉,随后便是米酒本身的醇香甘甜,带着一丝酒香。
完全不会甜腻或寡淡,十分适合夏时消暑来上一碗。
“你尝尝,好喝吗?”她先喝了一口,双眼看着裴谙棠。
裴谙棠拨动勺子也舀了一口进嘴,酒香甘甜,清凉爽口,确实不错,他微微肯定:“很好喝,很适合这个时节喝。”
米酒是糯米发酵后的一种酒,虽不如纯酒烈,但一些酒品差的人喝了也会醉。
就如凌玉枝这般,一碗米酒下肚,坐了一会儿后就觉头略微晕沈,面色也染上点点红晕。
她从前喝米酒也会醉,加之从不擅饮酒,便从来压不住醉意。
摊主已收了旁的桌椅,两人也不好再继续坐下去,凌玉枝一手撑着一侧脑袋,徐徐微风吹的发丝凌乱。
方才还兴致高涨地聊了许多,裴谙棠见她现下忽然闭口不言,猜她是有几分醉了,便身躯向她倾斜近了几分,叫着她:“凌姑娘,我们该走了。”
凌玉枝骤然也清醒了几分,听到他说走了,忽地就站起身,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