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买来的,盼青那丫头做事毛手毛脚,我嫌她愚笨,便打发她去了谭颂院子里。”
“夫人镯子不见的当天是去了大元寺。”裴谙棠顿了顿,仿佛抓住了一丝首尾,问,“盼丹那日可是跟着夫人一同去的?”
叶氏低头思忖片刻,定神道:“没有,盼丹那日风寒头疼,我怕过了病气,便未曾带她去。”
说到这,叶氏突然眸中一闪,“大人您是说,是盼丹这丫头……不可能啊,她跟了我许多年了,为人老实忠厚,最是手脚干净的。”
裴谙棠现下也不知,盼丹两姐妹究竟有没有问题。
但这二人为何偏偏择今日一早走,恰巧孟歆儿也是今日一早失踪。
何济延的死到底与孟歆儿有没有关系,她如今又去了哪里。
阿五漏洞百出的供词又是在隐瞒什么。
还有盼丹和盼青两姐妹的离开到底是不是巧合。
与这一切能扯上关系的人,裴谙棠即刻便派了人去何府传相关人等来县衙。
正午时分,何府的一处偏房内,阿五正急切地收整着行李。
不多时,他背着包袱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绕过了一路走过的小厮,四下张望下来到府上的后门。
后门通往一条长巷,裴谙棠先前便派了人暗中盯着何家各门。
破旧的门闩发出摩擦声响,阿五手心沁出了汗。
他摸索一阵后终于缓缓打开门,一只脚踏出时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可下一瞬就被几个人死死按住。
包袱骤然沈声坠地,里头几锭碎银子散落脚下。
人被带到公堂,阿五垂下头,依旧强硬辩驳:“小人家中母亲重病,今日正是想归家探亲。”
叶氏却摇头道,“我怎的不知此事?”
“你不曾告知家中主人就擅自归家?”裴谙棠毫不留情厉声道,“你若问心无愧,为何又要匆忙从后门走?”
阿五缩着身子,对上他的眼神又匆匆闪烁而过。
若说先前只是猜测,那裴谙棠现下料定,这个阿五一定隐瞒着什么事。
见他心绪摇摆之状显露于脸上,裴谙棠逼问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若知情不报,耽误了查案以至于凶手潜逃,照样罪责深重。”
阿五被这一吓,面色煞白,伸手擦了把脑门淌下的汗珠,终于道出了实话:“大人恕罪,小人先前一直有所欺瞒。”
果然如此,裴谙棠示意他继续说,“如实招来。”
阿五回忆着当晚的事,“那日恰轮到我当值,小人刚进了厨房,就不知怎的倒了下去,一直到第二日卯时被何管家发现,才叫醒了小人。”
裴谙棠听闻身心俱惊,阿五居然t瞒着这般重要的线索。
他略带怒意斥道:“你当时为何不说?!”
“小人丶小人也没想到老爷第二日就死于非命,小人怕如实说出到头来会牵扯到小人。”
事发后,他彻夜难安,为怕受牵连,便暗暗在心中默念好了供词。
加之这几日官府的人没再上门问他,他以为平安无事了,可今日因着孟歆儿的事一闹,听闻官府又请人来问话,他情急之下才打算仓皇逃走。
“也就是说,那日你并未亲自把茶送到何老爷手中,甚至那晚都未亲眼见到过他?”
“是。”阿五弱弱地点头肯定。
裴谙棠手指轻拈,顺着阿五的话一路往下思忖。
阿五当晚的差事是负责给何济延奉茶,而有人又用手段故意令他昏迷,那么此人就很有可能就是毒杀何济延的凶手。
当晚正是夜色浓重,这个凶手若是冒充阿五给何济延奉茶,何济延极大可能察觉不出。
是孟歆儿吗?可她是如何分身乏术,让何济延不发觉的情况下去了趟厨房打昏阿五。且若是她想害何济延,趁人酣眠之时下手不是更快,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引人耳目。
她若真是凶手,也绝不可能是用这种方式来害人。
再说到那杯茶,裴谙棠眼前浮现的是滚落至脚步零碎的瓦片。
这一切……
“还有一个人,万妍,府里皆知她得了痴症,我适才四处去探查了一番,问了万氏的贴身丫头玉练,那丫头说叶氏善妒跋扈,曾要把万妍扔进井里,万妍乃是被叶氏之举活活给吓成这般。后被谭颂所救,这才免于灾祸。”
谢临意的话一遍遍在脑海中流转,叶氏善妒,曾欲迫害万妍,谭颂赶来救了万妍,这两人应是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