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阳的立场,她担心经过孟朝阳义愤填膺地一说,别再直接给人劝分手了,于是叮嘱孟朝阳,“你就当不知道,别多嘴。”
孟晨曦其实也很理解苏以棠,大学四年闺蜜,苏以棠活得有多随性自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需要理由和解释,追她的男生很多,谁敢多管她一点,她直接换人。
相亲这事,苏以棠也没办法,能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和季清屹说那么多,已经是例外了,如果换成别人,那现在肯定不是冷战,而是分手。
关键季清屹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孟晨曦自然站在自己闺蜜这边,趁苏以棠上卫生间,把季清屹喊了出去。
墨绿色的门关闭,隔断酒吧里的微醺声色。
孟晨曦停在玉兰树下,试探季清屹的态度:“苏以棠生气了,能看得出来吧。”
季清屹靠着酒吧外墙嗯了一声。
“她其实就这脾气,对你绝对算好的了。”孟晨曦帮苏以棠说好话,“听说上次你提分手,她也没怎样,事后还跟我讨教怎么认真谈恋爱,我都震惊了,如果换成别人,敢在她面前这么横,早就被她删除拉黑再也不见了。”
季清屹低着头没回应,孟晨曦只好继续说:“但是你提一次分手她没跟你计较,不代表第二次她还能原谅。”
今晚是冷战,明天等苏以棠真的走了,孟晨曦担心两人矛盾升级,又补充:“分手两个字劝你不要再提,以她的脾气,你再提,估计你俩也就这么分了。”
季清屹没说什么,只是拿了根烟出来抽,站在灯光的阴影里,倚着墙,一言不发。
孟晨曦觉得他今晚都快变成烟罐子了,有点心疼,但是二选一的话,她也只能站苏以棠这边,缓了口气,她昧着良心劝他:“相亲这事已经这样了,你也别闹得太过分,惹毛了她,她换人马上投入下一段恋情毫发无伤,你呢,你一时半会能缓过来吗?”
晚风一阵阵地吹,音乐声从墨绿色的门缝里时不时地泄露出来。
良久,季清屹把烟蒂扔地上踩灭,低哑着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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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了点小雨,苏以棠走的时候季清屹还没起,也不知道是真的在睡觉,还是生气不想送她,苏以棠大小姐脾气还没过去,也没喊他。
薛珍珠不知道她回沪市的原因,也没多问,撑着伞把她一直送到沿河停车的地方,慈祥地叮嘱她:“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放心吧。”苏以棠啓动车子,冲薛珍珠摆摆手,“快回去吧外婆。”
一直目送车子拐上菱河桥,薛珍珠才转身往回走,一转身便看到,灰墙黛瓦的雨巷拱门下,季清屹正站在那里,也没撑伞,只把黑色连帽衫的兜帽扣在头上。
“什么时候来的?”薛珍珠走过去,把伞往他身上斜,“怎么也不拿把伞,都淋湿了。”
薛珍珠的伞很精致,伞面不大,上面镶着淡黄色的腊梅花刺绣,季清屹把伞往回推:“雨不大,淋不着。”
“都过来送了,怎么还藏起来不说话,吵架了?”薛珍珠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平时苏以棠嘴里阿屹阿屹个不停,今天却只字不提,不过她也知道苏以棠不是吃亏的性子,所以有点担心季清屹,“为什么?说出来薛奶奶给你们评评理。”
“一直站在这儿没过去。”季清屹说,回沪相亲的事苏以棠没和薛珍珠说,他便也不提,“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
“你们小年轻谈恋爱闹闹矛盾也正常。”薛珍珠点了点头,不勉强,只是开导他,“遇到矛盾尽量解决,解决了,感情就更好了。”
季清屹嗯了声,下颌微微擡起,细细密密的雨滴落在他脸上,带着微凉的刺痒,他和苏以棠之间的矛盾,除了他妥协,似乎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昨晚他确实想过结束这段本就不该开始的感情,苏以棠的一千万加倍还给她,他回京市,此后两人再无瓜葛。
但是孟晨曦的话让他意识到一点,不是他怕分手后自己缓不过来,他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缓不过来,他怕的是苏以棠真的和别人在一起。
季家血液里的劣根性可能还是遗传给了他,偏执,占有。
季清屹没有主动联系苏以棠,一整天,苏以棠也没联系他。
直到半夜,他正在画图,苏以棠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阿屹,视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