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一下,就连一直客气又守礼的司行知都不淡定了,抬头惊愕的看着封子珩。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开棺?
死者为大,都已经入土为安了,怎能胡乱开棺?
封子珩目光淡然:“总是要确认一下,你的两个儿子是否真死。”
司行知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摔倒了。从见到封子珩的那一刻,他就能感受到浓浓的压迫感,封子珩早就不是从前那端正的表侄,而是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行动举止之间都透着冷意,也只有见到意识不清的邵琴的时候,才多了几分温情。
可他以为,只要当做陌生人就没事了,也不过忍一忍,毕竟保住女儿儿子,才是最要紧的。
没想到现在,封子珩竟然提出要开棺,要检查他可怜的长子次子,是否真的死亡。
司行知哪里能受得住?整个人几乎晕厥,还是封子舟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封子舟怒不可遏,大声呵斥:“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靖宇哥和阿远已经死了!靖宇哥死了四年,阿远也死了一年多了,这件事情,随便去村里找个人都能打听到!”
封子珩压根不在意他的暴怒,依旧淡声道:“眼见为实。”
从头到尾,司沐颜一直站在后面,打量在场的人。厅堂里六个陌生人,两位上首坐着的是上官,下方还坐着两个不知什么身份的,应该是封子珩和另外那位大人的手下,后面则站着两个护卫模样的人。
主导地位的,自然是封子珩了。
其实她很好奇,封子珩与封子舟虽性格迥异,但毕竟是亲兄弟,怎么态度也是千差万别的?现在听到封子珩这么冷漠,竟要开棺,司沐颜倒是若有所思起来。
她不是原主,没有真正的与两位兄长接触过,而且她是现代人,对于入土为安,开棺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是觉得封子珩这么做,很是奇怪。
联想到她之前一直怀疑的,二哥的死不太正常来,她有些明白了。
是有人想要大哥二哥死,现在封子珩过来,就是要确定大哥二哥是否真的死了。
封子舟还在对着封子珩又哭又闹,偏偏他是封子珩的亲弟弟,就是旁边那个男人,以及下首的两个人,也只敢劝说不敢动手。
最后旁边男人提议:“世子,小公子说得也不无道理,县城那边已经得知,司靖宇的确死了,让人去村里问问司靖远的情况?”
封子珩瞥他一眼,冷哼一声:“什么时候你办事,也只道听途说了?”
男人面上露出不忍神色,却也没说什么。
封子珩继续说:“活着的人更重要,本世子也不是来问询意见的,只是让你们知晓一声罢了。”
活着的人更重要!
司沐颜心中一颤,上前扶住司行知,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才对封子珩说:“大人,请容民女准备香烛等物,毕竟是民女的兄长们,既然要开棺,民女想在他们坟前上香,希望他们九泉之下,莫要被太过打扰。”
封子珩见屋里还有个懂事的,这才点点头:“未时末。”
他们也不留在这里,都离开了司家。封子舟原本是要被带走的,但他咬牙切齿,看兄长如同看仇人一般,凶神恶煞的瞪着,坚持要留下来陪他的表姑父。
封子珩也不管他,带着人就走了。
回到县城的驿站之中,封子珩净了面,靠在椅上小憩,便有人敲门进来,正是今日坐在他身侧的男人,中书侍郎旷大人。
旷大人眉目精明的扫了眼依旧闭眼没动的封子珩,说道:“一路奔波,世子思弟心切,想来是多日没有休息好,才这般困顿?”
封子珩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反问:“下午还有事,旷大人怎不休息?”
旷大人叹息一声,上前说道:“子珩,你我同僚多年,情分非同一般,在我面前,你又何必这般?那司家已经不成气候了,司靖宇与司靖远两个,都死得透透的,何必还要那般麻烦?说起来,毕竟是你的表弟呀。”
封子珩这才睁开眼,淡淡说:“正因沾亲带故,且太后娘娘记挂,我才好生与他们商量,也给他们准备的时辰,不然你以为呢?”
“你啊你,真是……”旷大人笑道,“只是令弟着实有些不懂事。”
封子珩冷哼一声:“他被太后与祖母母亲惯坏了!”
听他句句提到太后娘娘,旷大人干笑一声,便也不再说这个,转而说起明日启程之事。
而宋集村